小胖满脸羡慕的看向刘歆,刘歆回瞪了他一眼。“杨松,你要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我以前咱没发现你这么矫情。”刘歆气呼呼的鄙视我。
“哥哥乐意。你赶紧着给我找个妹夫,就别管着我了。”我把手抽回来,梁杉偷偷在背后拧了我一下,我脸上还得意的笑容歪曲了。
刘歆冲梁杉一笑,示意她干的好。这两个女人竟然串通一气。
磊子问我程平的事怎么样了,我说明天就过去找他。我们五个人杯子碰在一起,刘歆和梁杉的杯子里是水。此时我并不知道一场巨大的考验正等待着我。
中午换班的时间,我拿着申明给的协议来找程平。这是我第一次来他这里,跟我想象的大不一样,竟是普普通通的办公室模样,没有丝毫的张扬跋扈或者脏乱不堪,甚至比申明的办公室更加整洁明亮。
我又一次重新认识眼前这个大哥,他的身上一定有着更非凡曲折的经历。程平没有看我带来的东西,只是问我为什么帮申明,他曾经那样对我,我如何在他手下干得下去。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抛开张龙对我的威胁,以及我痴迷于兰羽在会所留下的记忆,我还愿意留在申明当他的“自己人”吗?我的答案是“他毕竟是我表哥,老舅对我家是有恩的,看他老人家的面……”
程平对我的回答嗤之以鼻,我无法推断他对我了解的程度。程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扔过来,我在看清楚照片的内容后,吓得瘫软在沙发上。
曾经的噩梦一下子都回到了我的脑海里。它们像是海里的狂浪,涌出可耻的沫子来。是流荡的星,那墨黑的幽暗为它们永远存留。
我全身颤抖,手指抬不起来,“你,你,你怎么会有这照片?”
程平看透了我的惧怕,他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郑州闾镇,那房子都成废墟了,照片还是我的人用手在土里一点点扒出来的。”
程平点燃了一支烟,把烟盒扔给我“来一根,压压惊。”
我的手臂失去控制的不断颤抖,打火机几次烧到了指头,疼到麻木。程平每次见到我惶恐的怂样都哈哈大笑,他夺过打火机娴熟地帮我点燃。
“怕成这样,那你该多狠这个人呀……”程平摸着我的脑袋,他似乎并不满意我的反应。
“你想干什么?”我用最快的速度吸完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来帮我做事!”他坐回他的皮椅,食指敲着桌面,习惯的动作表明他断定我会如前两次那般屈从。
程平直接撇开了入伙场子和申明协议的事,他抛给了我一个更大的难题,我虽然不清楚他们这帮人平日里的勾当,可我深知那是我决计不可触犯的领域,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为什么逼我?”
程平停止敲击的动作,他投来的目光里是欣赏和信任。“你替父还债证明你仁孝礼义,任劳任怨帮助申明是你性格柔善,不畏强权和我周旋说明你理智勇敢。但是你骨子里有少许的懦弱,无毒不丈夫,不逼你不会发狠,而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所以……”程平不愿意多说下去,我只是他无意寻得的一枚棋子,他不必告诉我太多他的设局。
“你的目的何在?”我至少要知道他大费周折,处心积虑,这张巨大棋盘对面的人究竟是谁?
程平的语气坚定决绝,“一山不容二虎!”他的目标是张龙。
我能够猜到他选中我的缘由,却不敢确定。“那,为什么是我?”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能拒绝,这是你的命!”程平脸色一沉,杀气腾腾。他又一次走到我面前,魁梧的身躯带着庞大的阴影笼罩了我。
我心里要复仇的快感和自保的理智激烈地争斗最后的抉择。我恨透了命定的一切,深入骨髓里的仇恨烧红我的眼,染黑我的心。
“老子给你四年的自由!你渴望已久的自由!老子会安排你离开这里,具体的工作会有人跟进。杨松,你别无选择,但老子给你时间考虑,申明这份洋玩意,你答应跟老子的那一天,老子派人给他送过去。”程平不等我答话,拿着那份协议夺门而去。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大道上,眼前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重演,脑海里越来越多的人影浮现,我好像看见了兰羽的笑脸又变成梁杉的容颜,张龙狰狞的嘴脸演化成程平阴险的面孔。
我穿过宽阔的马路,步履蹒跚,一辆疾驰的货车直冲过来,我的瞳孔瞬间扩大,我不能倒下,不能,不能,可双腿却扎在地下一点也挪动不了……
[]〖★暮秋的夜风透着阵阵清冷,兰羽抱着双臂望向乡间小路的尽头,村庄里有零星的灯光,满月的光辉普照在安详的土地,为她纤瘦的背影镀了一圈银边。
我想脱外套给她披上,窸窣的拉链声惊扰了她转身阻拦我。拗不过她,我重新把拉链拉上。我站在一个废弃的电线杆上,带着紧张的情绪不由地来回走动,摇摇晃晃。
我不敢直视兰羽的眼睛,所以我看不见她此刻眸底的期望。我盯着脚下一片洁白的月光问她“我真的能够左右你的心情吗?”
兰羽回答“是”。她从来不是主动的人,可我却不懂这样的道理,还一再顾虑重重。
“算是唯一的那种吗?”我跳下来,站在她身边,内心忐忑。
兰羽温柔的微笑道,“至少到目前你是第一个。”
我心底有短暂的欢愉,一辆出租的远灯打过来,有几个小青年喧哗着经过。我抬起手臂想搂她的肩,或许能抵御一点寒冷,却在要接近肩头的那一刻把手收了回来。我还是不够勇敢……
我们绕过大片房屋后止步在下行的一个小路口前,兰羽说送到这里好了,前面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兰羽之前说过我的怀抱能给她安全感。我为自己找了千万个理由才鼓起勇气第二次抱了抱她,无数次噎在嘴边的话始终张不了口,我生生地咽下那一句“能不能在一起?”委屈和不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拍了拍她的背,手放开,“保重,再见。”★〗
后来刘歆告诉我,理智能战胜感性而放手的不是因为现实有多么无奈,而是还不够爱!不由自主的才是真爱!
〖★时间自此退回到一个月前,2011年的9月1日。这一天一早我送兰羽回家,沿着河滨一路走下去,好多好多来不及开口的话,错过了合适的时机,再也没有提起的意义。所有的相伴的路程都要走到终点,离别容易,相聚难。
兰羽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遇见我这样的人,你要小心!”眼睁睁看她离开,我以为这一颗也将追随而去,何谈小心呢?
我睡了很久很久,几次朦胧地张开眼都不愿爬起,只有沉浸在梦里,我才会距离她更近一点,更近,更近。我隐约听见楼下的喊声,分不清梦里梦外,昏昏沉沉,直到一睁眼,房间里全是黑暗和冰冷。
欢欢告诉我,兰羽在5点钟坐车从店门前的大道经过。下午她去找兰羽的时候,兰羽为她弹奏一曲,她带给我两个字——保重。我说知道了,大家做事去吧!
我安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是我本性难移的滥情……★〗
『』我从这场连环梦里醒来,满脸潮湿,我舔舔嘴唇,苦涩的泪水不是汗水。手指上痒疼的烧伤和手机上显示2012年8月7日的日期证明我还清醒得活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如同吸摄魂魄的鬼魅缠绕着我。
我像是发了一场大病,全身湿透,衣服黏糊地贴在皮肤上极不舒服。我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大厅里竟空无一人,我听见申明的说话声音在后厅,走过去只看见梁杉正在拖地。
梁杉见我过来,立马把拖把递过来,“你来拖,申总让我把头发扎起来,我上楼拿梳子去。”
“喂!”我还想问昨天的事,她一溜烟就跑了。我一个人把剩下的地方拖完,梁杉才缓缓下来,女人家家的扎个头发都这么麻烦。
“你打扮这么漂亮,一会儿相亲去呀”我白了她一眼,“店里其他人都哪去了?咋就你一个?”
梁杉走过去懒洋洋地坐在窗边说“后厅的小周昨天不干了,你表哥又把大厅两个人辞了,圆圆今天又请假,小王在二楼,就剩下可怜的我了。”她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杨松,你娘的可真仗义,这么大地方让我一个人打扫。”
申明真的是昏招百出,餐饮这边不赚钱,却是会所对外掩饰的门面,他这样拆东墙补西墙,是加快了倒闭的步伐。
我气不打一出来,欲找申明理论,又想到协议还押在程平那里。我依稀记得,昨天我在路上好像要被车撞。“对了,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梁杉被我一问,才想起什么来。拉着我就往外面跑,她指着店门口的岔路口地上一摊干掉的血迹说,“你不知道昨天就在这一辆掉头的货车撞死了一个骑摩托的男的。你晕倒在那边马路中间,我们出来看热闹发现了你。救护车没来那个男的就死了,医生说你是低血糖,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梁杉还在感慨着什么,我没有听见。
我心有余悸,如果那辆车没有掉头,死的人就该是我了。我一直以为命运对我折磨得还不够尽兴,我这条贱命还很长,没想到死亡其实这么近,一念之间,生死两重天。
梁杉把我拉回去,摇着我的胳膊撒娇“松哥,你快找几个人来帮忙,小米今天过生日,我们要去县城给她庆祝”
我上哪儿找人?要不是想和梁杉朝夕相处,我真想告诉梁杉,连她的工资但是我自己负担的。
我给刘歆打电话,她要晚上才能过来。我问梁杉能不能早回来,梁杉撇撇嘴说尽量。我想到了兰羽……
兰羽居然爽快的答应了帮我看一下午,申明又去了省城找关系,这些天会所乱糟糟的,除了客房的那种服务门庭若市,餐饮基本上算是空置。
兰羽是1点左右来的,在梁杉面前,我尽力表现得平常,对兰羽像普通朋友那样招呼,请兰羽先帮忙看二楼,把小王留在下面等着刘歆或我们回来。
然而梁杉毕竟听闻兰羽的事,我也低估了女人的直觉,她看兰羽的眼神里是有猜忌的。但急着赶赴小米那边,梁杉一路上并没有问及我关于兰羽。
我心虚地在车上哼着歌,掩盖我此时百感交集的复杂心情,再见兰羽,心里免不了遗憾和失落。
梁杉鄙视地笑我,“杨松,调跑完了,你还真是五音不全呀!我以为你前两次推脱不接麦是谦虚呢,原来你是自知呀。”所以后来梁杉一直都不情愿和我同唱一支歌,怕我连累她完美的歌喉。
又是豪聚!她们是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我唱歌的心思全无,脑子里满满都是兰羽的影子。梁杉倒是玩的开心,只要有小米在,梁杉就变身麦霸,我不懂她们之间的闺蜜情深。梁杉告诉我,若是没有小米在场,她拿不起话筒。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给刘歆发短信,让她早点去店里替兰羽,等梁杉玩嗨了,她就会乖乖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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