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在店里发过脾气,也许是她真的做贼心虚,也许是我这个样子的确吓人。小丽是战战兢兢跑过来的,我随意的翻了翻账本做做样子,“明天起,不要来了,晚上把你东西收拾好”我猛的合上账本尽量平和的说。
“为什么?松哥,我做错什么了?”小丽突然硬气地把我顶了回来。
“做错什么?你做错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非要老子当着大家面说出来吗?”
我压不住自己的火,狠狠甩了账本站起身,“老子让你滚蛋就滚蛋,再他妈的废话,东西也不用收拾,现在就给老子滚”我也只是试探她,之前有传言她和路上的嫖客勾搭做假账中饱私囊苦于没有证据,反正表哥发话了,我只是替他做个恶人,正愁心中妒火无处发泄。
这招管用,小姑娘不经吼,哭着就跑了。
轮到圆圆来圆场了,我端起水一饮而尽,大步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倒在沙发上。我感觉眼睛里湿湿的,闭上双眼,一年前和兰羽的点点滴滴开始一幕幕上演。
剩下的事,相信圆圆会处理好。而我不知道,就在我发火的时候,二楼拐角处站在一个男人,他偷偷的盯着我,眼里的黑暗深不见底。
与此同时,梁杉和小米正在为了明天见面穿什么衣服争执不休。
圆圆在楼下扯着嗓子一个劲喊我,那声音粗犷,也不怕惊扰了楼上还沉迷在春梦里嫖客们。
我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一时想不起来昨晚我是怎么上来的,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我趴在窗口鄙视着楼下正仰望我的圆圆,“就不能温柔的打个电话叫我吗?非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老子耳膜都被你震透了”我迅速拉上窗户,入秋的天气似乎还有些冷。
“杨松,你给老娘等着!”圆圆气冲冲的吼了一声,我猜她很快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眯着眼睛刷牙,无意间一瞥床头手机的指示灯闪了闪。想着一定是圆圆打的未接,我大概没听到,错怪她了。刘歆说让我穿的帅一点,我打开衣柜,衣服乱七八糟的扔着,找不到一件好一点的衣服,除了挂着的工整的工作服。我脱了背心,打算随便试个短袖,圆圆就推门而入。
还好老子是背对着她,“你不知道敲门吗?万一老子这会脱光了……”圆圆嘁了一声,“装什么装,不就是没穿上衣吗?老娘裸着的都见多了”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楼下等着你开会呢,也不看看几点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能睡”圆圆扒拉着我的被子,我以为她要帮我叠,可是我想多了,她一掀被子,坐在床边不打算走了。
“出去出去,哥哥今天有约了,开什么会,店里这点破事你圆姐随便安排一下就行了”我挑来拣去只有一件格子衬衫还凑合,先敞着怀套身上赶圆圆走,“快出去,哥哥要换裤子了。”
“哟,为伊消得人憔悴!松哥你这一年瘦了呀。”圆圆诡异地瞅着我,“怎么,又约美女去呀?”
我懒得理她,在镜子前转了转,好像是瘦了点,兰羽以前还嫌弃我胖呢,瘦点好,精神。
圆圆看我没搭理她,也不开玩笑了。“昨晚小丽走了,今天早上袁菲跟我说她也不想干了。你得下去说几句,别弄得人心惶惶的,本来就是申总的意思,你别一个人揽仇恨值”圆圆站起来帮我把衣领翻了翻,“还有,咱后厅最近人手不够,我把临时招聘的单子贴出去了,晚上你定一定来的几个的学生”
“你说我要不要去做个发型呀?头发长了一点”我在镜子前捣试着,她的话我听进去了,处在这个位上,我的身不由己,圆圆是懂的,有些事情明知道对自己无益但不得不做。
圆圆去里间找我的墨镜,我趁机换了条牛仔裤,把手机塞在兜里。“走吧,我去给姑娘们说几句话,那几个学生你打发走吧,人我自有安排。”
“你不会受兰羽的影响,不想要学生工了吧?你是为了兰羽一个痛苦,你可不知有多少个姑娘为了你伤心呀……”圆圆站着我身后叹息着,我猛一转身故意凑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瞬时就泛红的脸颊上,“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伤心的姑娘里,你也算一个。”
不等她反应过来,我拿了墨镜随手插在胸前的口袋里,快速出了房间。圆圆似乎还傻傻愣在那里,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身边的姑娘们对我的情意。
爱情本来就是个怪圈,一个人欠着一个人,兜兜转转,千丝万缕的情意剪不断理还乱。没有人知道何时何地能在同一径线上双双对眼,免不了周而复始的错过,遗憾,怀念,就像我和兰羽这般。一个人痛苦远比两个人煎熬要好过的多。
大厅里,姑娘们站成两排窃窃私语。我站在楼梯口给表哥打了个电话,随便说了几句,然后走过来。“大家不要太担心,只要你们安心干好本职工作,我杨松是不会为难你的。小丽的事情,你们心里都明白,老子眼里容不得沙子,谁要是敢把老子架空了,就怪不得老子让你滚蛋。另外,申总也是这个意思……”我看见圆圆才下楼来,“剩下的工作听圆姐的安排,散了。”
出门的时候圆圆给了我二百块钱,“你不是要收拾头发去吗?这个月的工资你都拿去抵债了,姐姐先借你”我一摸兜里,还真剩几十块钱了。“谢了,回头请你喝酒”
和小米约好的时间是一点,我等车的时候就已经一点一刻了,一直没有空车过来。已经迟到了,罢了,我决定沿着大道走下去。小米的电话打过来,我忘记把手机的声音调过来,好几个未接浑然不知。
梁杉看小米一直打不通电话,眼里稍许的失望,她为自己点了首贞观长歌,把所有的情绪融进曲调里,幽幽的唱出来。
天阴的如同送兰羽走的那一天,太阳时不时躲进云里,斜斜的一道微光映在大道两旁的松树间。这一条路我后来走了多次,日夜更替,物是人非,心里的眷恋却不增不减。兰羽,如果当初我如追梁杉这般勇敢,是不是我们就不会错过?因为遇见了你,才让我知道不能放手稍纵即逝的幸福。
早上找不到我的手表,在豪聚楼下掏出手机看时间,我才看见一连串的未接,除了小米的,最早的一个竟然是,兰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滑动着屏幕直到确定真的是她,这一年里她从来不曾主动给我打过电话。我欣喜若狂,正拨号回过去,抬头看见黄晶走过来,我立刻按断了电话。
“杨松,你不是在门口迎接我吧?”黄晶看样子是刚到,我还在思索着兰羽电话的事,没顾得上回黄晶。“上去吧!”她倒是经过我直接走了进去。
“我是真不相信梁杉会喜欢你!”上楼的时候,黄晶突然回头对我说,她的眼神有一种要看好戏的玩味。
梁杉还是坐着点歌台前的位置,这次只有四个人。梁杉侧身对着我,头也不回,专心唱歌。我听过这一首《表白》,但是梁杉唱的极好,高音部分拿捏的恰到好处,我是不懂音乐的,但这是兰羽的兴趣。在唱功好这一点,梁杉和兰羽是一致的。
小米冲过来骂我,“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未接!梁杉都等急了,快去哄哄她去”梁杉没有转过来看我,她一头黑发又长又直逼近腰身,整齐的躺着白短袖上,这背影很熟悉。我痴痴的看傻了眼,她依然这般骄傲。
黄晶趴在小米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包间里音响声大,我听不清楚,但我觉得不是好话。
梁杉唱完歌把话筒给了黄晶,她绕过桌子,站在门口对我笑了笑转身出去了。我脑海里飘起几句诗,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档,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这般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在看到她耳垂的银饰时,我又贱贱的想起为兰羽擦药的情景……
我承认我三心二意,心里此时有太多的情绪,理不清楚,我已经完全屈服于感情的主宰,即使我尚且同时爱慕着两个姑娘,然而眼前的欢愉迷失了我的心智,也许每一个坠入爱河的人都有这般痴傻娇作又自得其乐的疯狂。
梁杉没一会就回来了,我脑残的猜想她是去补妆了,刚才唱歌的时候我偷瞄到她的眼眶红红的。梁杉径直坐在小米的左边,刚刚黄晶的位置。我坐在小米的右边,小米这个不自觉的灯泡开始抱怨起来。
“松哥,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吗?我都已经把梁杉的心意告诉你了,你表个态呗!”
我盯着梁杉,脑子飞速的转着,我不能再开玩笑,这事可是认真的。梁杉往后倒了倒仰身半躺在沙发上,“等会,我累了,先歇歇”她闭着眼睛,头枕着小米的大腿,小米穿背带短裤,坐着的时候大腿上有厚厚的裤边,梁杉躺得不舒服。
“小米,你别动弹。让我躺一会”梁杉轻轻的说,她似乎有心事。小米嘟着嘴看我,努力保持着姿势。
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推了推小米,“你去唱歌吧!我来让她靠”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小米贼笑了一下,起身把她的位置让给了我。
梁杉抬起头,我马上坐了过去。她的嘴角有一丝笑意,我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但是很爽。我鼓起勇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的头发好像跟上次不一样……”我慢慢的触碰她温暖的头皮,轻轻揉按着。
“小米说你会喜欢这样,我就拉直了。你喜欢吗?”梁杉睁眼对着我,她的大眼睛里闪着光,眼角上翘,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诱惑,我全身的毛孔在一瞬间张开,呼吸开始急促,她压着的下半身逐渐硬了起来。这样的距离,只要我一低头就可以……
我歪着嘴坏坏的笑“小米骗你的,哥哥我不喜欢大长直,我喜欢大长腿”我最终控制了自己,因为这一刻我想起了兰羽,过往那一次次艰难的内心斗争,都是理智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现实时刻警惕我习惯理性。
梁杉笑了笑,“你紧张什么?腿的颤得我快掉下去了。”她扬手要坐起来,得意的看着我,“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什么答案呀?”我果然是被她两算计了。
梁杉用皮筋把头发扎起来,一种无与伦比的气质美。“杨松,你承认你对我有意思吧!”梁杉指的是她上次问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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