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轻松自由闲暇的时光像是海岸上随手可拾的蚌珠,让习惯了用功读书的青晚拾得既慵懒又惊喜。每天都有时间和林梓杨通电话了,这段时间里,他们的交谈很愉悦,这愉悦让她异乎满足。有时林梓杨会提“青晚,我回江城看你吧”青晚每次都说“你要是有事忙的话就不用了”,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但林梓杨最终都会说最近确实有点事,一直未确定会来,偶尔,他会说“青晚,要不你来杭州看我吧”青晚每次都说再等等吧。可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等什么,就只知道自己为了他去一次杭州的欲望太小,尽管,思念是每天都有的。
青晚重拾了写诗的美好。室友们上网看综艺节目、讨论小说的时候,她通常会带上耳机写些柔软或峥嵘的句子,诗歌、散文、或是青春小说。渐渐的在才女云集的文学系凸显了出来,开始给院报写专栏,文字永远都很淡,不愠不火像四月的天五月的云。读者应该很多朋友依旧很少,她从不介意,知道自己确实从没花过心思去经营友谊,但喜欢她的人,还是会在每期院报发行后,都发信息给她鼓励和支持。因为不高调所以不会存在招蜂引蝶,大家和她都相处的很礼貌,没有伤害也没有寻常的感动,有时走在路上,会被一些年轻的男孩喊出名字,然后推着其中的一位上前搭讪,有的羞涩有的不羁,她总是礼貌的笑笑说声你好,姿态清凉,所以也没引出多少的麻烦。余南有时会发一些信息给他,天气预报、冷笑话、或是平淡的关心,又或是关于她写的诗。余南总是悠悠扬扬的问“青晚啊,你写的诗我怎么都看不懂呢?”这个时候青晚都是淡淡地笑着反问“是吗?”,问她在学校有没有什么不习惯,青晚会礼貌的回信息,言语很得分寸,从来不主动联系余南,确实,她觉得也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她从心里很喜欢这种安宁如水的大学生活。
大二的林梓杨似乎比以前更忙了,通电话的时候他几次告诉青晚他在忙着导师布置的方案,计算机二级和英语六级也该准备了,很急。这时青晚就会很通情达理地说声“那你忙吧”然后挂掉电话。几次下来,她便不主动打电话给他了,林梓杨偶尔有电话过来问问她最近的情况,很匆忙的就挂了。两人很久都不在电话里说些“想你”这样的字眼。
当然,也会寂寥。室友在大学里纷纷很快找到了自己心仪的或珍视自己男孩,宁静的黄昏,大学校园的林荫道上、花湖边都有着年轻的身影相偎相依,如暮色一样温暖得暧昧。每每这时候,青晚都会坐在寝室里看些书或是写写字,有时也会上网看些唯美哀伤的电影。她不用去自修室,每个黄昏到夜深的这段时间,寝室经常只属于她一个人,这是份难得的安静。然而时间长了,她开始疯狂的思念一个人。
这思念里,经常都是等待和煎熬的格斗。
莲叶凋颓,入了秋分。青晚的身体底子弱,气温骤变的时候,没来得及添衣便染了风寒,头重发热,恶寒身痛,躺在寝室的床上,难受的哼哼,迷迷蒙蒙倒杯水服药,一不小心打翻杯子水泼在手上泼在被单,缩回手来赶紧去水龙头上冲,十月的水已经凉的蚀骨,热冷交替使她不禁连打了几个寒颤,笨拙的包好手,从柜子里翻出被单来换,手还刺骨的阵阵痛着,倏地,泪水夺眶而出。便想到了林梓杨,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正热火朝天,“林梓杨,我发烧了”青晚的声音有点发抖。“青晚,你说什么?我这边在学生会聚餐,听不见你说话,我先挂了,晚上再打给你啊”。青晚听着迅速切换的电话忙音,心口像被人用力的揪着。
站起来身体漂浮无力,不停的发抖。室友现在都沉溺在甜蜜的二人世界里,她断然不会扫兴让她们回来送自己去医务室。便没来由的,想到了余南。
电话很快接通了,很显然,那天的人正在游戏里投神叫嚣着。青晚皱着眉,心里空洞了下去,便不再抱任何希望。余南问有事吗,青晚说没事,你忙吧,便准备挂电话,余南问青晚你生病了吗,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青晚听着眼泪便又下来了。很多时候,委屈都是被别人的话唤来的。刚想调整好状态说自己没事,那边余南就说“青晚,你现在下楼在你楼下等我,我送你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