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真美,美好得让人忧伤。青晚靠着窗子,看清皎的月光将软意放泻人间,想着黄昏时他说的话。他说,人们都坚持认为学生的爱情不会有结果,但是他觉得只要两个人足够相爱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他说,会在大学里好好为我们的将来铺垫基石,要给我一个幸福温暖的充满爱的小窝,他说,一年后要和我一起在杭州听雨……他对我说:“青晚,我爱你。”那件墨绿色的连衣裙,她是多么喜欢啊,第一眼就觉得那气质和自己那么接近,是朵以的牌子,她的少年,原来已这么的懂她。这让她欢喜甚至雀跃。一年后,她要穿着这墨绿的清扬去找他,给他看他送的美好。青晚还不能抑制的想着,就在这个黄昏里,在他第一次表达心迹的园林公园小山上,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眼神炙热得像是想把她融化在自己的瞳孔里,他低头吻她,呼吸温暖而平静,她惊恐地看他,那么近的看他,近在咫尺的男孩眉眼清朗,他的睫毛微微颤动,青晚沉溺进这样的暮色里。
仲夏里的第一次亲吻,让这青春多了躁动的秘密,少了学习轨道上乖巧的顺承。
(二)莫到无花空折枝
八月下旬,林梓杨去了杭州,彼时的青晚,坐在高三的教室里神经紧张地记着地理老师补充的习题讲解。她从来都是一个很用功的学生,即使在高三的关键时间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份隐秘的爱情,这并不影响她的伏案努力。每个周六的下午,她会拨通那个长途电话,林梓杨和他有说好了的默契,两人互相迫不及待的说着彼此最近的生活,这样几个星期,他在大学里的生活在青晚的印象里有了雏形。依旧是出色的人,竞选成功院组织策划部部长,经常上网搜索、和队友讨论实践活动的方案,组织了很多社会实践活动,认识了一些有意思有才华的朋友,也开始包夜上网打游戏,开始逃课开始去别的学校听自己感兴趣的讲座,做过一段时间的学生兼职,请工作或考试上帮自己忙的同学去KFC或KTV……渐渐的,在电话里,青晚的沉默多了,只是听那个最心系的人说着,偶尔也讲一下自己在学校的情况,但都只是只言片语。确实,高三的生活会有什么波澜呢,不过是周考的成绩起伏和越来越明显的紧张,那些听起来活色生香的大学活动对于在高三里隐忍奋斗的女孩,有着不可避免的陌生,这陌生让她恐惧,像是和那个男孩越走越远了般。她开始对每个周六的电话心生排斥。然而,这曾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元旦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青晚独自踏雪一路小心回寝室,想起仲夏里他唱起的那首英文歌;寒假补习每天穿得厚实,林梓杨说杭州的天气暖和如初春;白槐花开了,他说杭州的月季更娇媚;凉凉四月,他在电话里说,青晚,最近我每夜都能梦见你。
直到林梓杨在电话里提到了一个女生。那是木棉花落的五月中旬,青晚放下手中没做完的数学卷子,就急匆匆地跑去公共电话亭,这个时间是他们约好的一直没被一方擅自更改。不变的对话方式,林梓杨滔滔不绝的说着,青晚偶尔也会心不在焉,直到他说到叶小芸。他说,那是他最近认识的一个女孩,很可爱很善良,经常在和大家一起讨论的时候闹出很多很多的笑料,大家都很喜欢她……青晚屏住呼吸按捺着自己的反应,极力不让他听出来自己的变化。末了,装做极为随意的回答他最近自己的境况,等对方说那句“那你去看书吧,青晚,要努力哦”再挂上电话。回去的路上,她第一次因为林梓杨魂不守舍。
这样混混沌沌过了一星期,这七天里,经常会不自主地去想,那个叫叶小芸的女孩会是怎样的被大家喜欢,她的身上有着怎样的气质,让她的林梓杨都迫不及待的将其告之,经常好半天才恍过神来。
林梓杨听着电话那边青晚的平淡,猜测这段时间她想必备考得极不轻松,就想着和她说点欢快的事,这样想着,就想到了自己身边的那个活宝——叶小芸。“叶小芸……”他自顾自的说着一些有意思的情节,有时还爽朗的笑着,还问她“青晚,难道你觉得不好笑吗?”叶小芸,叶小芸,又是叶小芸,青晚感觉有什么堵在胸口让她非常难受,她实在受不了再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折磨自己排不出空的思绪。“林梓杨,我还有作业没做,不能再讲了。”她对他违心了。“哦”她能听得出那边男孩的失落,这反而让她后悔了刚刚说的话。“那你做作业吧,要努力啊。”他很快就轻松地说。“嗯。”青晚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