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真的疯了,她跑得那么快,仿佛天生就是丛林或原野中一只惶急奔跑着的躲避天敌的狐狸。
我嘶声喊着她的名字,甩掉了鞋子,赤着足追赶。
这里是长沙的繁华马路,不是她去过的西藏那无人的空野。马路已经让我失去了馨香,不能再让我再一次失去。
也许是雨水从头发上滴落模糊了我的视线,也许是午夜的黑暗迷惘了我的眼神,追了心香好久,一道闪电忽然掠过长空,一连串的炸雷就在我们的头顶响起。
那一刻,天雷距我只有三尺之遥。
而三尺之外,是奔跑的心香。
那一串雷,简直没有道理地落在了世间,落在了我前面的三尺之地。那个地方,有一个女子叫作心香。
天地蓦然无声地炸裂了。
我伸出手,用全力向前伸长了手臂,也没有来得及挽住心香。
她象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身子一歪,倒在湿湿地水泥地上。天雷乍放即散,而她就在那一瞬间,回眸望了我一眼,面容竟是一种期待以久的辛酸的放弃。
那么惨的笑容,我总以为我是看错了。
一个踉跄我被脚下的一块水泥石板拌倒,重重摔了一跤。路那么滑,我好不容易才能够爬起来,我哭了。
只有三尺,明明只有三尺。
可是再也没有了心香。被雷劈中的心香,她就这样平空消失了。
地上,赫然有一具雪白的毛茸茸的狐尸。是那天我见过的自心香窗口逃离的那只白狐。
我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惊骇,尖声在雨中号叫起来。
这个骤雨如泻的世界,淹没了洗净了我的号叫声。
三天以后我悄悄离开了医院。
我知道我没有病,病的是这个天空,是这段光阴。谁说光阴无辜?!
同事过来看望我,带了一只天蓝色的信封。
我平静地撕开封口,里面掉出来的,不再是底片。
那张素白的信纸上,写着一只狐仙对一个凡人的爱情。它说,如果这个男人可以忘却往事,全心全意对她说一句"我爱你",它就可以逃脱天劫,陪这个男人地老天荒。
它一点也不介意用封闭言语作为代价。
我一直没有把这封信当真。我情愿相信,所有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浮生若梦呵,几人能堪透幻梦?
有一天,我独自去图书馆查资料,忽然在卡片中无意找到一册有关手语教学的书籍。
我把它找出来,翻到某一页,那上面画着两只手拼在一起的一颗心,放在胸口。
那一刻,午后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痛得掉下泪来。
这个手势,它的意思不是爱情,是勇敢。(本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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