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耕一时冲动,竟又想起要去玩具厂新厂找大姑父,看能不能帮他在新厂随便找点什么活干,哪怕重新让他去灌浆彩绘都可以,当然玩具厂新厂还有其它活是他没有试过的。
愚耕产生这样的想法,并未经过深思熟虑,多半是因为自己跟自己赌气,狗急跳墙,像无头苍蝇,存心找屎,以逃避父母亲大人无形间施给他的压力。
愚耕想啊,这次如果真能让他在玩具厂新厂,随便干点什么活,哪怕是坐牢,也要坚决用两三年的时间把牢底坐穿,姑且当作是磨练他的意志,如果他真能用两三年时间在玩具厂新厂干完一样活,那就能很好地证明,他的意志经得起任何磨炼,证明他不是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证明他不是什么活都干不长久。
愚耕心里感到矛盾的是,他还是怀疑那样的证明是否真的有意义,证明给谁看,如果仅当作是磨炼他的意志,是不是为之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值不值得那样去做,如果他是读完初中就打了工,那他肯定会碰到干哪一样活,都会干得很长久,都会当作是磨炼他的意志,他现在才想起要通过干一种活,干长久一些,来磨炼自己的意志,是不是一种倒退,反倒会消磨掉他的意志,更何况他已经算是经历坎坷,饱经沧桑,哪还需刻意去磨炼自己的意志,愚耕怀疑他如果他不做长期的,而只为了逃避父母亲大人无形间施给他的压力,才去混一段时间,是不是适得其反,压力会越来越大,他去玩具厂二厂彩绘车间做彩绘工作,就是最好的教训。
愚耕有些猜测到,他这次去玩具厂新厂找大姑父,大姑父也很难帮他在新厂找到什么活干,大姑父很可能会直接反对,他在新厂找活干。
愚耕想去玩具厂新厂,找大姑父帮他找活干,很像是故意向父母亲大人表现出一种姿态,好让父母亲大人看出,他其实也很不好意思赖在家里吃闲饭,只是愁于找不到什么活干,只要随便能有什么活干,他才不会赖在家里吃闲饭。
愚耕是无论想起什么都要去试一试的人,愚耕一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告知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一听说愚耕主动想要去玩具厂新厂找活干,顿时就喜笑颜开,欢心鼓舞,寄于殷切期望,好像真的是只要能够玩具厂新厂混口饭吃,也总比赖在家里吃闲饭要节约粮食,这也使得愚耕势在必行。
愚耕在产生这种想法的第二天,就真的行动起来了,义无反顾,趁兴而为,急急如律令。愚耕的矛盾心理迫使愚耕急于试完了事,好像最终结果如何,都与他无关,愚耕能让他的这一想法产生出结果,总算有些难得的兴奋,大概中午时分,愚耕就顺利地赶到玩具厂新厂,并很快就见到了大姑父。
愚耕其实早已来过新厂几次,并不感到陌生,愚耕看来,无论一厂二厂新厂,不都是玩具厂,他已在玩具厂有过两进两出的悲痛经历,教训深刻,可他这次竟然主动想要第三次进到玩具厂干活,全然不识羞耻,好生窝囊,好生惭愧,感触良多,愚耕忍不住要把这些全算在父母亲大人的头上,以为这都是由父母亲大人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他这次来玩具厂新厂找活干,表面上是主动,其实还是被动,他可从来都不把这鸟鸡巴玩具厂放在眼里,却又身不由己,事与愿违,英雄无用武之地,狗熊不如,那还有志气可言。
愚耕一见到大姑父,就嘿嘿呵呵地直接表明来意,不愿流露内心的感触,装出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大姑父则直接了断语重心长地予以拒绝,说是很难帮愚耕,在新厂找到什么好活,就算能勉强找到的活,肯定也不是好活,也挣不到钱,愚耕肯定会干不了,也不值得。
大姑父对愚耕说的都是大实话,大姑父好像看出愚耕是一时图个痛快,心血来潮,才胡乱想起要在新厂找活干,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姑父也免不了要苦口婆心地规劝愚耕好长一阵,并还留愚耕在新厂过了一夜。
事实证明,愚耕想要在玩具厂新厂找活干是根本行不通的,愚耕对于这样的结果,非但不失望,不伤心,反倒有了某种解脱,如释重负,有惊无险,愚耕差点就要自个给自个带上手铐脚镣,幸好大姑父并没有帮他们在新厂找活干,他不用在新厂坐牢了,愚耕经过这次行动,才清楚意识到,他并不是活给父母亲大人看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只有他才知道,无须刻意去证明什么,去磨炼什么,只会自讨苦吃而已,愚耕能想像得出,他如果这次真的在玩具厂新厂找到活干,结果又会是怎样的,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整个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也有始有终,再次一次证明愚耕事先想像的结果与试过了的结果越来越相符,不出所料,愚耕会变得越来越敢想,越来越敢试,如同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