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小姑父把愚耕介绍给了彩绘部的女部长,小姑父顺利完成使命,就顾自去灌浆车间上班,小事一桩而己。
小姑父去上班后,女部长就把愚耕带进彩绘车间,并马上又把愚耕像转交物品一样,转交给一位女姐长负责安排。
女组长接到任务后,顺便就把愚耕带到一位女青年员工身旁,轻轻松松地要求让愚耕这就开始跟那位女青年员工学徒,并对那位女青年员工稍作叮嘱,也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却始终没有对愚耕作任何交待说明,好像愚耕只要开始跟那女青年员工学徒,一切就会慢慢了解过来。
这也正好说明,彩绘车间经常会有新员工进来,也肯定常常会有员工出去,愚耕进到彩绘车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微不足道。
愚耕若有所悟,也就无所谓,无可无不可,任由她们怎样安排,也并不急于要了解相关情况,惟命是从。愚耕毕竟在二厂呆了那么长时间,对彩绘车间并不感到陌生,再加上愚耕的本性使然,也就更加不会怎么当成一回事,好像是玩家家,是让他去扮演一个角色而已,身不由己。
那女青年员工其实很乐意带愚耕这个徒弟,对愚耕客客气气的,彩绘车间是按计件工资,那位女青年员工带了愚耕这个徒弟,等于是让愚耕暂时做她的帮手,干出的活计肯定会多些,哪还会不乐意呢。
那女青年员工长得并不好看,但也不至于让愚耕觉得难看,愚耕觉得能跟那女青年员工学徒,还挺有意思,总比跟那位妇女或者跟哪位男青年学徒,要富有情趣些。
愚耕能跟那女青年员工学徒,甚至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愚耕不会把学徒这件事情本身看得有多么重要,以为不过是在走形式而已,就像他当初学灌浆那样,愚耕以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不是靠以后个人的修行,再怎么跟师傅学,也不会有多大的进展,愚耕的作风一惯如此,愚耕不会刻意逼迫他一定要好好跟那女青年员工学徒,愚耕照样还是散漫无拘,大大咧咧。
听说,其他那些开始做彩绘学徒的人,一般顶多是学习三四天之后,就积极主动,要求单干,挣计件工资,而学徒是没有工资挣的。愚耕学徒学了七八天,都还是隐隐害怕单干,无意要挣计件工资,蒙混着学徒过日子,这与愚耕以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观念并不矛盾,愚耕心里还不认可彩绘是他的一份正式工作。
可愚耕也不得不清楚意识到,实行单干挣计件工资,就好像是大姑娘上轿,只是早晚的事,无法回避,不可能总是学徒,这就使得愚耕在学徒期间,总感到惶恐不安,十分压抑,十分苦恼,不得不时时刻刻都暗自操心,这样下去,要是单干挣计件工资,如何是好,怪父母亲大人实在不该逼迫他进彩绘车间的彩绘工作,愚耕很快就深刻体会到,像他这种人哪受得了彩绘工作的折磨,那要是到了单干挣计件工资,就更加受不了,愚耕不得不怀疑,他不是做彩绘的料子,就像鲁智深不是拿绣花针的料子,
愚耕跟那女青年员工学徒,只管帮着干结具体而微的彩绘工作,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也可以跟那女青年员工闲扯几句,甚至近旁的一两位妇女,时不时也会叫愚耕帮她们干些具体而微的彩绘工作,愚耕表面上也很听话很认真,强迫自己去适应,可内心却叫苦不迭,极不适应彩绘车间的工作氛围,对彩绘工作不厌其烦,枯燥乏味,如同僵尸,总日晕晕乎乎,迷迷糊糊,脑子都不太管用,彩绘车间不像灌浆车间,是两班倒,所以上班时间明显比灌浆车间长了许多,愚耕很不甘愿忍受这么长的上班时间,彩绘工作的程序很烦锁,又必须细致认真,费煞眼力,费煞心力,使得愚耕暗自犯憷,忧心忡忡,不得不操心,单干挣计件工资后,该如何是好,愚耕没有勇气,又这么快就决定不干了,就是熬也得熬一段时间再说,根本就没想过要靠彩绘打工挣多少钱。
愚耕每次上班时,都会为找凳子而伤透脑筋,好像原本属于愚耕的凳子总会不翼而飞,或者躲藏起来了,愚耕如果上班时,实在不能在彩绘车间找到凳子,就只好气乎乎地到外面去找来凳子,愚耕在短短七八天的学徒时间,竟从外面找来过三张凳子,可还是不能消除还会继续失去凳子的隐患,外面也越来越难再找得着凳子,如果愚耕还照样失去凳子的话,难道就要逼着愚耕自己花钱去买来凳子,愚耕在彩绘车间不适应的程度,也就是由此可见一斑。
愚耕想像得出,他单干挣计件工资后,光是员工素质的因素引起的麻烦,就会令他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