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带着您站在这块养育过我的土地上,敞开心扉向您讲述我的疯爸,这证明我不再自闭学会了对事物的剖析,也证明了我内心深处渴望对疯爸的重新认识。因为看到他头发开始稀落,脖子缩短了一截,越来越像个老头的时候,我就会越来越惶恐,仿佛生命到了尽头而我和他的心却从未靠近。因为想念疯爸的时候却未能翻出一张他的照片,才开始后悔,后悔那么多年对他的漠视。
我究竟能给予疯爸些什么呢?世俗的一切形式上的关怀和物质享受?然而疯爸不生活在世俗中,无法感应的到。还是强迫性的送他进医院,让他在药里安度于生?可是疯爸在他的世界里逗留太久,憎恶药丸的程度到了极限。也许,我早就不该痴痴地等待疯爸的“归来”,既然他如此执扭,那么我只能采取主动试着去探索他的路程和环境,尽量的不要让他孤单和自闭。我可以带着他去镇上买桔子寻找二十年前他所带给我的感受,也可以带着他去我的朋友家做客,甚至可以在外租个房子把疯爸带在身边,把他曾经给予我的爱统统的给予他。我知道如果这样做,疯爸也就不会寂莫孤独了。如果这样做,他就会毫无保留地和我畅所欲言不再有任何芥蒂。但是我不能,因为世俗不允许,妈也会反对。一旦如此我和疯爸就同流合污了,一旦如此我就会成为世人眼中的女疯子。于是我终究逃不出世俗,于是疯爸还是疯爸,我们依旧是我们。
风撩乱了发,从鼻孔、嘴巴里钻进了体内。空气好清凉。您 和我又站在了这大提坝上,不知道是我领着您来的,还是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又回到了这。这个大水库的旋涡深的要命,旋进了不少人。水猫在里面荡来荡去,想着法儿的变出各样东西引你下水。然而湖水碧清碧清,它哺育了四方庄稼也哺育了我。他让人们去它腹中摸鱼、拾歪歪、挑海螺。对面的山林隐藏的模模糊糊了,太阳在西方火红的要落到了底,月亮已经圆通通亮堂堂地挂在了东方,这种两块“大饼”同时对立出现的情形并不多见。
明天我要走了。这二十多天的假期让我对人,对物又开始旧情复燃,为工作又将再次割舍。
朋友,您说您解不开我的结。是啊!如果这枚结这么容易解又何苦藏在我心中这么多年!还是把它揣着带上吧!让我在异乡也好有个牵挂。
妈说她希望到老了把田丢掉种几块菜园,把老屋修修整整后院种些花果,带着疯爸在老家过着风不透雨不漏的日子享享清福。
也许疯爸和妈在这里所遗落的情愫,悄悄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