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代,宋真宗《劝学文》干脆露骨的讲: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 ,六经勤向窗前读!连王安石《劝学文》也说:读书不破费,读书利万倍。窗前读古书,灯下寻书义,贫者因书富,富者因书贵。好一套“读书只为膏粱谋”系统理论!
这样不少中国人读书的功利性就未免太重了!与造就大师也就背道而驰。
特别是近些年“以经济为中心”堕落成“一切向钱看”。某些教师头上神圣的光环几乎褪尽了。真可谓是“斯文扫地的时代”。不过在我看来斯文扫地的时代最早是汉初时期,看:《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第三十九》:叔孙通者,薛人也。秦时以文学徵,待诏博士。……叔孙通之降汉,从儒生弟子百馀人,然通无所言进,专言诸故群盗壮士进之。弟子皆窃骂曰:“事先生数岁,幸得从降汉,今不能进臣等,专言大猾,何也?”叔孙通闻之,乃谓曰:“汉王方蒙矢石争天下,诸生宁能斗乎?故先言斩将搴旗之士。诸生且待我,我不忘矣。”汉王拜叔孙通为博士,号稷嗣君。……叔孙通知上益厌之也,说上曰:“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原徵鲁诸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高帝曰:“得无难乎?”叔孙通曰:“五帝异乐,三王不同礼。礼者,因时世人情为之节文者也。故夏、殷、周之礼所因损益可知者,谓不相复也。臣原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於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乃拜叔孙通为太常,赐金五百斤。……叔孙通因进曰:“诸弟子儒生随臣久矣,与臣共为仪,原陛下官之。”高帝悉以为郎。叔孙通出,皆以五百斤金赐诸生。诸生乃皆喜曰:“叔孙生诚圣人也,知当世之要务。”(炳注:要官要金!)汉九年,高帝徙叔孙通为太子太傅。……孝惠帝曾春出游离宫,叔孙生曰:“古者有春尝果,方今樱桃孰,可献,原陛下出,因取樱桃献宗庙。”上乃许之。诸果献由此兴。……叔孙通希世度务,制礼进退,与时变化,卒为汉家儒宗。“大直若诎,道固委蛇”,盖谓是乎?我认为:叔孙通乃势利狡儒之祖 斯文扫地的始作俑者。从此就有了孔孟的君子之儒传统,又有叔孙通之流见利忘义的小人之儒的传统。读书人的斯文扫地习性就开始了。
三国两晋南北朝动荡不安,斯文扫地是不可避免的。
接下一个是元朝时期,文化落后野蛮的少数民族,靠马上得天下,迷信武力,鄙视文化知识,自然鄙视知识分子,将之冠以“臭老九”之名。这样斯文不扫地是不可能的。
明清时的“文字狱”政策使知识分子更加奴才化,更是加深了斯文扫地的程度。
再一个是“文革”时期,“知识越多越反动”的时代。知识分子又一次被称为“臭老九”的时代。斯文扫地是必然的。
最后一个是当代。以经济为中心、以金钱为核心,道德廉耻边缘化,“一手软、一手硬”的时代。教育企业化,教育产业化,按经济规律办教育。更是腐儒狡儒之“叔孙通时代”!某些人斯文扫地是难免的。
这样的环境能出大师吗?叔孙通们、鬼谷子们只能教出像庞涓、苏秦、张仪一类的“倾危之士”,绝对教不出“大师”。
能教出大师的是基于这一类人:“三迁”的孟母,“刺字”的岳母,“荻教”的欧(阳修)母,鼓励儿子“走异路,寻异地”的周(树人)母,支持儿子不从商而走出韶山冲的毛(泽东)母,鼓励儿子“走上革命道路”的朱(德)母……所以一代国学大师梁启超说:从家学与母教看,为治天下之大本有二,即“正人心,广人才”,而此两者必自蒙养开始。……所谓“蒙养之本,必自母教始”。(引自《鸿儒遍天涯》高增德 著)可以说任何一位伟人、大师后面几乎都站立着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母亲。可见能造就大师的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春秋战国时代。是“稷下学宫”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