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喳喳。是毛球抓地板的声音,我惊醒。闹钟轻浮的指针,3点整。裸身坐起,打开电脑,刺眼的光芒闪在眼里,桌面是和雪雪在园林里的照片洋溢着的笑,满脸都是暖洋洋的幸福。在私密记事本里,发疯一样机械般的写,雪雪,我爱你。雪雪,我爱你。直到系统提示,字数已满格,就着红酒吞下两片咪唑安定,倒在你睡的位置上。停止的热气,像尸体般慢慢冰凉的房间,闹钟滴答滴答声逐渐远去。
“恩。”懦弱的哼了口气。
“醒了?我买了夜宵和药片。”是罗达。
“夜宵?现在是几点。”
“你睡了一天了发烧我叫了外诊医生说受风寒已经给你打过吊针吃点药就好。”他什么时候变的叽叽呱呱像镜子嘴里唠叨的小菊花(镜子的妈妈)
“吊针?”看着自己的手背,被胶布粘住但依然遮不住氲开的青紫色。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是怎么穿上的。
“你爸和你哥来过了,阿姨怕你嫌吵,就先让他们回去了。”
“我已经谁都不需要了,也不在乎谁会关心我。”尴尬的气流中闪过时钟的声音。
“我在外面,有事叫我。”他倔强的声音。
“真正爱我的人都会死”我嘶哑着嗓子呜咽。罗达只是轻轻的关上了门,我清晰的听到,他在门外静静坐下的声音。用力的倒下,抓起被子捂住虚弱的躯体。
和雪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她就像我的公主,轻轻推开了我的城堡。用乖戾,暴躁,绝望垒起的高墙就那样轻松的让她一跨而过。雪,你一定是找到了可以敲开一切门的魔法棒,一匹哪里都可以去的神驹,一件穿上人们就看不到的奇妙外套。你一定是穿上了可以隐去肉体的外套躲过了荆棘里的魔鬼,骑着神驹来到了玻璃山的最顶端,用魔法棒敲开了最坚硬的城门,接我回家。我只是欣喜的坐在马车里,祈祷我们可以在一起,忽略了你被荆棘的划伤,面对玻璃山的恐惧,使尽全力敲开石门的艰辛。潜在的魔鬼,呼出带毒的瘴气,让我再一次独自穿过这里,观察被涂炭的生灵,怎样幻化成雪的形体。让我流干带血的眼泪,擦拭你遍体鳞伤的魂灵。
记得雪雪擅长油彩,而小提琴是我唯一的特长。我们会在好天气的凌晨,到市中心闭着眼睛挑一辆巴士车,兴奋的跳上去,用身边的包袱占满最后一排车座。
第一班的巴士总是人很少,我们相互依偎着,眯着眼睛看窗外倒退的松柏,昏昏沉沉的补上一觉直到售票大妈使劲的叫,“终点站了,终点站了。”下车时,司机调侃的说,“没有坐过站吧。”和雪相视微笑,终于逃离了那里。
背着画板的雪和提着琴的水,就这样来到了一个远离嚣杂的陌生小村,那里没有公路,只有坑洼的硬土路。
“水,我们好像迷路了诶。”
“是啊,迷路了,回不去了。”追逐着欢笑,就发现了那条突然冒出来的铁轨被车轮打磨的光亮。
“今天几号啊?”
“拜托,是你说5月21号出来的。”
“你再说一次又不会少块肉。”
“罗嗦诶你!”
“好啦好啦,那我们就数到第521节铁轨。”
“恩?恩!”
1,2,3,4……520,521。
记得吗,宝贝。我们数到了太阳当空照,数到喝掉3瓶矿泉水,数到第521,我爱你。
“借小刀用了。”
“干嘛?”
“拿出来啦,帮我盯着警示灯,变成黄色就叫我哦。”
“不然会和地球挥手说再见,俗称归西。”我嬉笑着说
“废话多啦,呵呵。”
她很费力的用小刀划划刻刻,长发覆着瘦小的身体,飘飘散散的香,都是她身上迷恋的气息。终于在躲过本来就很少有火车过,但都过了好多辆,听我唠叨了无数个好了没有后,站起身,装的很扭捏说,“可不可以不要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