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预感到了俩人的命运,常因为一丁点儿小事不知不觉,用仁枫的话来说就是莫名其妙就泪水涟涟,哭得不能自已。时常听了任何一首伤感的情歌或是悲情一点的电视节目就会泪流不止。现在唯一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守住今天的爱情,至于明天,明天的爱情是否还依然在,只有让明天告诉她了。
仁枫眼里一直向往的爱情,也早已经走了样。扪心问过自己,还爱吗?有——也许只不过不如先前装的那样溢满罢了。从前浸在你情侬爱的蜜罐里,从头发丝甜到脚趾头。从前豪言壮语是发自内心,如今的心乱如麻想和羽柔分手也是真的发自内心呢。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爱情泡在了羽柔绵绵不绝的泪水里,让他感到仓皇,不安,无所适从。一切事情,离不开世俗二字,他们是凡夫俗子,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对有些人来说,若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了爱情是没法活下去的。
孩子的娘像抓着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死攥着抚养权不放,那个可恶的女人!仁枫每次一想到她就恨得牙根儿直痒。从结婚那天起,他就带着一种厌恶和鄙视和她半死不活的过活。梦想着有朝一日跳出那个火坑,对,就是火坑,毁了他一生的火坑!他一点也不想让那个女人分享他以后也许会是很辉煌的人生,那样他的辉煌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无论是谁,反正不是她。她不是千方百计讨好她曾经的干爹后来的公公死缠着非要嫁给他吗?活该!是她自作自受!
还有他爹,那个霸道蛮横的倔老头,终于成就了他儿子今天的不堪,这回也该满意了吧!之前回去挑战似的和他爹说要离婚,头发渐白的老爹竟只是低头叹了口气就不再言语,再也不是那个当年拿笤帚疙瘩追儿子满院跑的骄横跋扈说一不二的爹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那惹人怜爱的宝宝,每次回去都抱着他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爹,别走,呜呜呜!求求你别离开我!哭得他几乎心都碎了。还有和羽柔两个人从头到尾这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定会不置可否成为人们闲时最好的笑料。还有他那视为生命的一点也没有起色的事业,还有......一想到这些,仁枫的头就嗡嗡作响,心就像有千万条小虫子爬在里面噬咬他,撕扯他那颗早已不堪重负的心脏,又像是有一颗核弹头藏在他胸膛里,不知道哪时哪刻就会爆炸就会让他粉身碎骨。
眼见着羽柔食不下咽形削骨瘦同事朋友都惊讶她的变化,羽柔只好强颜欢笑说正减肥呢。
这个时候如果仁枫真的爱她,真的在乎她,羽柔想该是把一切都了结的时候了。因为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她的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
仁枫焦躁的说我们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我们都承受不来的,还是分手吧!羽柔整个人在霎那间就呆了过去。眼前的一切都轻飘飘的虚无起来,茫茫然地说,好。
原来这一切,是刚刚才需要去面对的。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却亲口告诉她说他们还都没学会怎样去面对。
在一起不到半年,所谓的爱情就烟消云散了。
慢慢地走回在从前住过的小屋路上。前尘往事,像一场华丽的焰火表演盛宴,一幕幕,划过心房,浓烈、醉人的气息,让人几近窒息。终于忍不住泪落,回头,打仁枫电话,占线。羽柔想放下那点可怜的自尊告诉仁枫不想分手,一切她都可以忍耐,可以等。
手里电话响的时候接起来刚好就是仁枫,问羽柔电话为什么占线。原来,他们都在同一时间拨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仁枫说他还是舍不得羽柔不想分开。他们又和好了。
已经摔碎的镜子,再怎么修补也已经留下裂痕。当又一次为一点小事争吵起来时,仁枫再次提出了分手。
曾经以为,她和仁枫一定会地久天长,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柴米夫妻中的一对。转眼这一切已是过眼烟云。事情变化之快总是超乎羽柔想象。
羽柔的爱情像一只鸟儿,又一次扑棱棱拍拍翅膀轻盈地飞走了,也带走了风情热烈的夏天。蚀骨的相思,变成秋风中的落叶,纷纷扬扬地飘在曾经牵手的每一个地方。金灿灿的叶片下面,不知埋藏了多少恋人相依的足迹。天上的一只秋雁,孤单单的不知是在思念着谁,只悲怆地哀鸣。瑟瑟秋风把伊人腮边的泪缓缓吹落,不知究竟是谁的又一滴清泪,把天边的第一颗星星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