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柔就读于北方一所普通大学,大学男友坤阳是海南人,是根儿独苗。羽柔在内蒙古的一个小山城长大,一样是家里的娇娇女。倒是还有个姐姐羽洁,两年前已经追随大学时的男友远嫁山东,一年也难得回一次家。
羽柔和坤阳,属于老套的一见钟情。一个南一个北,茫茫人海,驻足相遇的瞬间,像两块相吸的阴阳磁铁,对上了眼就再也没有移开。两颗年轻的心很快就靠拢在一起。
两人的家境都一般,最要命的是这俩地方隔了万水千山。那次暑假,她和坤阳辗转坐了三天三夜火车来到坤阳家乡,还没呆到一礼拜羽柔就急急慌慌回了。
从小在冰天雪地的北方长大的羽柔,受不了那里的没完没了的热。虽说心理有所准备,还是感觉整天浑身都黏乎乎的,太阳就像个火球,影子似的在天上飞在地上滚,晒的人头晕眼花。盛夏的海南,人就像在蒸笼里一般浑身不停地冒着热气。虽然涂了厚厚的防晒油,白皙的皮肤还是被太阳烤得又红又疼又痒。
还好坤阳整天带着她在海边玩耍,热了就钻到海里去。坤阳是游泳好手,有他在身边,曾经那么怕水的羽柔竟也不怕了。
那里的海水很蓝很纯净很深情,像坤阳的眼睛。那里的沙滩洁白浪漫无垠,一如他们的爱情。可是他们不是鱼,可以总呆在水里。
羽柔才知道,坤阳那张黝黑的棱角分明的脸膛就是在这种自然环境下形成的。同学开玩笑说,他们两个,一个黑无常一个白无常,天造地设的一对。
毕业时,双方的父母都死命相逼,不许到对方的家乡去,要回就回自己这边来,对方跟来可以。
羽柔原以为,那些个在谈恋爱中的海誓山盟,都是真的。坤阳说,为了羽柔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他是父母唯一的儿子,大海是他最好的朋友。父母养育了他,大海陪他长大,他们都视对方为生命,谁都割舍不下谁。所以唯独和她回北方这一件,他做不到。羽柔也想一咬牙一跺脚跟坤阳去南方,可爹娘老泪纵横说你姐说走就走了,你再要远走他乡就把我们这把老骨头也拆吧拆吧带走吧,我们也活够了。
俩人吵了多次也谈了很多次哭了很多次,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分手的厄运。
羽柔大学毕业,回到了她的家乡,一个边塞小城。刚来到一个新的单位,她谦卑谨慎,沉默不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沉淀了满满的忧伤,让人看了心疼。
单位的同事大部分都是女的,手头的活计一忙完,就开始东家姑长李家婆短的像一群聒噪的小鸟叽叽喳喳八卦个没完。羽柔插不上嘴,在一边静静地看书。羽柔的脑子不是太活络,大学时所学的理论东西在实际工作中她一时半会根本衔接不上。本来有实习时间,因为娘那时生病加上心情不好,就一直在家里照顾她也没找单位去实习,做事情不是这差就是那错。
羽柔的单纯出了校门就没了用武之地,和这个社会显得格格不入,自然领导也不喜欢这样的青瓜蛋子。这下单位同事可有地笑的了,看着同事轻蔑的眼神,羽柔下了决心,一定要首先扎实学好业务。失恋的痛苦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自此同事的眼中又多了一书呆子兼勤杂工。
同事仁枫就是这时走进她的生活的,他不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和羽柔心中的白马王子绝对是差十万八千里的。仁枫心地很好,不像其他人总看羽柔笑场,对此羽柔心存感激。
偶尔和他唠唠闲嗑儿,仁枫羡慕口气调侃:年轻真好啊,还有机会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羽柔取笑他说难道你是指腹为婚吗?
仁枫一下子黯然,没了精神气。据说他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18岁就被强按头结了婚,对象是父亲拜把兄弟的闺女。正上学的他被父亲威胁不结婚就断绝关系不再供书,倔强的他拒绝后跑走,最后仍被像押付犯人上刑场一样抓回来完了婚。羽柔说都结婚十几年了还没有感情吗?
仁枫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讲,只是从不愿意回家,回去也和她无话。
想想仁枫的失落及单位同事对他老婆的嘲讽(说她书只念到小学三年级电视剧都看不明白,说得可能有点过份不过可想而知......),据饶舌的同事说有一次俩人打架他老婆还把仁枫从家里一路追杀到单位,仁枫吓得藏到单位一个角落里愣是半天都不敢出来,他老婆泼妇似的在单位骂了个够才被人好说歹说的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