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陪伴丰富了我温暖了我给了我动力,可同时也让我慢了下来,我看卷子的眼睛会不时地瞟向手机,我把手机锁到衣柜里还是会身不由己的去打开它,这样的停滞和怠惰让我恐惧,过完年,我终于决定不再用手机了。
最后一晚和他聊了一夜,说好不眠,我却独自睡着。醒来后发现他的信息:“倪霜,我喜欢你。”后面接着说,让我忘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以后的自己遗憾。不想打扰我。“我们要加油,一直加油。”那是他第一次表白。
高三的下学期,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但是每一次考完试,我都会跑到理科班那边去看他的排名,他也会过来看。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让我见他。还记得那次,他借他们班主任找我的理由,和我第一次说了话,还以“我们班有一个同学”的名义, 送了我一个小玩具,最后因为老师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让他“现了原形” ,他当时含羞的尴尬的神情,我到现在都会笑。其实我早知道他什么样了,只是他木木的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高考头一天,我用妈妈的手机给他发了两个字“加油”,他便知道是我。
其实当时一直都想,假如努力上了北大,或许,我们就真的能够在一起了。
可惜事与愿违。通知出来了,他无悬念的上了清华,而我,就近去了N大。在qq上第一次说话,听到了这个结果时,他沉默了很久,并一直沉默着。 整个假期,他很少和我说话。当时的我想这必然是他的骄傲,毕竟南大和清华在一般人眼中是不能比的,也因此一度很寡欢。直到最后,清华开学早,他要先走了, 临走的那天晚上我们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说了很多,他告诉我他认识的所有去N大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和性格,告诉我应该怎么和他们相处。说既然选择了N大,就要好好学,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我好,他才会好。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很喜欢我。
二
他去了北京,我来了南京,一字之差,隔壹千多公里。回到最初,又重新回到了短信的日子。由于高中三年的离家经验,我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又拥有手机里的故人,生活完满,我别无挑剔。
一个月以后,国庆到了,他忽然告诉我,他要来南京了。我忽然变得很害怕,近一年的熟悉都建立在虚拟的手机和网络上,唯一的面对面还是那次滑稽的甚至没有叫一声名字的相对。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一个实实在在站在我面前的他,包括这段感情。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以一大堆的朋友约会来假装忙碌,几乎没有他的时间。
只一个晚上,陪他逛了逛我们的校园,还有一个我拉来的朋友,三人行。那晚,天色很好,校园里超市都关了,宿舍楼也少人,到处是黑色的安静,只有路灯光。我去打水,他帮我提。起风了他把衣服脱下来。他仍旧那么少言少语,却让我觉得踏实。我们沿着学校的路,走了一圈。直到很久以后他提起我们学校依旧是故人的口吻,哪里都熟得很。我的学校,他在我身边,仿佛我的新生活他也参与进来了。
后来,我又去别的地方玩了。他走的前一天,提出想和我一起吃顿饭。碰巧我的手机没电了。等到了目的地充上电才发现他发的好多条信息,态度一次比一次弱,到最后说:“如果实在没有时间,就给我五分钟,只要五分钟,可以么?”我想我不能再拒绝了,说:“一起吃饭吧!”但还是三个人,他最好的朋友和我在一个学校,我们一起去了校门口的小菜馆,他兴致很好,点了很多菜,说过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所以点了橙汁。又为喜欢土豆的我 点了一个青椒土豆丝。那天我穿了浅粉红碎花衬衫和白色裙子。高三我整个夏天都穿裙子,他一直在看我,可却从没看过我穿裙子的样子。在他去北京的头一天晚 上,我答应他如果以后能够再见面,一定穿裙子给他看。他很开心,我们在门口照了相。
吃完饭,走出饭馆,他让他朋友先走,给我他准备的礼物,一个清华的金属书签,我非常喜欢,至今还常常拿出擦拭,还有一支他用了六年的派克钢笔。最后他说:“有一句话,我们总是很难出口,甚至对父母,但是今天我对你说,我爱你。”我颤了一下,为他跋涉一千五百公里来南京,就是为了亲口对我说的一句 “我爱你。” 那一刻我很想留住他。可我知道不可能。所以只能笑着说:“你是第一个站在我面前说这句话的。”他也笑:“我很勇敢吧。”我说:“是。”然后他就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