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一点懂了。”
……
与大海为伴,这就是这个妇女的一生的最好的生活,她是幸福的。我看着玻璃杯里透出的好看的橙色光华做了总结。
走的时候,她送了我一个车渠,很漂亮,她说是她年轻的时候去潜海偶然发现的。
夕阳西下,给大海撒上碎金,几只海鸥亢声的掠过海面,我捧着那个比我的手还大的车渠,里面装着大海的声音,它在诉说着一个女人幸福的生活。
茶馆爷爷
我来到了云南,来到了丽江,这里到处都是民族风的瓦房,街上来来往往的游人与本地人交杂着,道路旁的商店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民族化饰品或衣物,就像伦敦的纪念品店里类似大本钟模型等等证明这个地方的象征之物。我坐在所属于玉龙县的一个靠近玉龙雪山的村庄里的露天茶馆,在这里就可以观赏到玉龙雪山的景色,山下的白水河清透纯净,仿佛来自天堂,没有一丝杂质,淅淅的水声让人心旷神怡,远远的还可以看到云杉坪。山下岗峦碧翠,群峰却晶莹皎洁。碧空如水,不错,今天是个好天气。
在我的对面,坐着一个红光满面的老爷爷,他是这间茶馆的老板,土生土长的纳西族人民,从年轻的时候就经营着这家茶馆,一直到暮声之年。桌上摆着一整套琉璃茶具,旁边的小炉上,一只通体洁白晶莹的白玉茶壶突突的冒着热气。老爷爷很有耐心的分茶,清洗茶叶, 过水,把茶倒进一只圆柱形的小杯里,再用一只宽口的碗形茶杯扣住杯口,把两个紧扣的杯子上下倒转,递给我,我拿起圆柱形的小杯,黄绿的清茶全部滑入下面的琉璃杯中,清香馥郁。
“我是学茶艺出身,对我而言,茶更像知己,能使人心净,只有心平气和,才能品出茶的味道,茶真正的味道,不是那些西装革履的,用茶来作伪装的人能品出来的。”
“您对茶有很深的造诣吗?”
“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了解这些,后来,我几乎走访了中国的每一个有名的茶乡,品了无数种茶,也看多了那些用茶道做经济包裹物的人,终于,我选择回到故乡,在玉龙雪山脚下开了这家茶馆,这是一家纯彻的茶馆,我不欢迎任何来这里谈生意的人。”
“可是您怎么知道什么人是真的喜欢茶?”
“我品了一辈子的茶,看了一辈子的品茶人,真心喜欢茶道,自然是享受的,他们不受其它事情左右,一心只在茶中,他们和我一样,茶就是人生,茶就是他们的生活,自然流露出的眼神,表现出的气质,都是不一样的。”
“爷爷,现在这样,是您最好的生活吗,平平淡淡,只为茶道?”我摆弄着手上透明的茶杯,触手冰凉,质感却很好。
老爷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孩子,你年轻气盛,自然不能完全理解,于我,自然是最好的,每天清晨能在家乡的茶阁里,闻到那种沁人心脾的茶香,一杯清茗,一朝拂晓,看着这巍峨峻秀的玉龙雪山,看着这纯洁无暇的雪,人生乐乎啊。”
看着我若有所思,老爷爷替我换掉了那杯在我手中变凉的茶,又放了一杯热的在我面前,“安闲自在,这样的生活,现在还有多少人能过,为了那金钱名利争得头破血流,我能坐在这悠然一生,只对着山山水水,是说淡泊名利也好还是说退缩在这也好,都是我最想得到的了。”
老爷爷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很是感慨,但现在,对他来说,以茶为友,每天在茶香缭绕中,观赏远处的美景,也不失于走这一生了。
我仰起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很苦,但是,有甘甜的味道蔓延在口中,清甜而不腻,清茗的香气流染在口腔里每一个角落,净到心底。
那流云漓彩的茶具在清凌的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我离开在一个清晨,云蒸霞蔚,山岚缭绕,似一条隐居的银白色巨龙,缠绕着玉龙雪山,那雪,那么白,白得纯净,白得安然。
空气中夹杂着清新的雾气和淡淡的茶香,我闻到了又一种生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