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以她更加迷人的姿态向这个充满爱心和善良的世界热情洋溢地说着你好。我们年轮上又结结实实地刻上了一圈,像是一个哭泣的孩子看着自己悄悄消失的肥皂泡泡。春天用海子的诗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总是说这是海子总真挚的感情,献给世人最美丽的感动。
有时候,我们一起逃课,一起嘲笑着可悲的应试教育,一起鄙视着埋葬在考试卷中的“善男信女”们,尽管老师们还对我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毕竟在他们眼中我是一德才兼备的优秀青年。我和她掷地有生踩在春天的大街上,阳光毛茸茸地洒在我们身上,像是给我们青春送的最好礼物。
她带我去她初中的姐们儿工作的服装店,几个打扮很青春的孩子,经营着不大的屋面,橱窗上悬挂着各式各样另类自我的奇装异服,柜台的一侧还展出了零零散散的时尚的首饰和书籍。她说,她很喜欢到这里来,无拘无束,可以看成群的孩子们来来往往,看他们喧哗,看他们激动。我突然感觉她是如此一个干净不融世的孩子,又是离我如此的远,远的可以看清她的整个年华,像是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站在一座苍山的脚下看到整个山脉的轮廓一样。
春天有很大的风,夹杂着顽皮的沙子肆虐地跟世人玩笑着,我说,我们回学校吧,春天来了,花都开了,我们也开始绽放吧。
学业总是很紧张,她越发变得孤独,除了我,好像别人不曾存在。我经常给她补习物理书上那些令她头疼的东西,当遇到例如汽车以多大的速度开始,运行多长时间后停止,然后经过多少时间停止的问题时,我总是拉着她意气风发地坐上公交车亲身经历这个过程,顺便把开车停车时人会朝哪个方向倾斜的惯性问题解决了。她总是说,要是中国教育大力效仿这样融会贯通的教学方式,就不会存在她这样的破烂成绩了。
当那些最好的年华在茂盛的梧桐树里全部绽放的时候,又一个夏天连同那毛茸茸的阳光悄然来临了,但世间的许多事和许多人不会像大自然一样简单的更替和轮回,所有静静成长的孩子根本想不到每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就像他们始终猜不到一本书一幕戏的结局一样。
临近期末考试的日子里,大家都在紧张兮兮地备战考试,我也世俗地被老师按在教室里温书。一天,这个夏天最普通的一天,却成了我永远不能到达的夏天。
我在那条有着像夏天一样的冗长的走廊上复习功课,却不经意看到了她挽着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走了过来,我立刻就坐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这是怎么回事?
她微笑地着说,这还看不出来吗?笨蛋。
还是太年轻,太气盛,几个玩笑的笨蛋就把我美丽的初恋埋葬了,像孤独的飞鸟在旷野悲哀的嚎叫。
我没说一句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把我的整个悲愤和忧伤牢牢地刻在了那个空间,那个一句一句说着笨蛋的空间,那个长廊旁边的空间,那个挂着我们梦想的许愿瓶的梧桐树旁边的空间……当夏天结束时,我的忧伤像流水一样百转千回着,我发誓不再见她,一个背叛爱情的人。
在相当一段时期,我开始孤独,开始不可理喻,开始波涛汹涌,那些故事就在昨天啊。可是就在昨天啊,我还看着你说话,你还拉着我的手,奔跑在天涯,可是就在昨天啊,我还倒影着你的美丽,你还歌唱着我的歌谣……我在孤奋中经过了高二文理分科的抉择。我成了一名理科生,开始名副其实地和物理为伍,与化学称兄。
只是听说她上了文科班,成了一个更加孤独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画画,画得一手忧伤得可以忘记年华的画。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我在一本书看到,如果人们将极端行为归咎于虚荣,将中庸行为归咎于习惯,将小题大做的行为归咎于恐惧,那是很少会有错的。所以我近似疯狂地表演着自己的日常标准。我几乎忘记了一切关于我们的回忆,忘记了那些飘零在梧桐树上美好的愿望,忘记了我们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在大街上大步流星地将青春奔走相告,忘记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冬夜,忘记了她楚楚孤独的样子,忘记了她英语课上唤起老师夕阳红的不慌不忙,忘记了她对我最后的夏天的最大的玩笑的最沉重的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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