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学习压力大的原因吧,我开始抽烟了,喜欢喉咙里那种辣辣的感觉,再透过肺,牵扯得生生的疼,总归压力缓解了不少,期间,也结交了不少“烟友”,也疏远了马明一些,有时候碰到了,也要揶揄一下口袋,我不想让他管我抽烟的事,点头示意一下就走开,马明也不说什么,也没有表情。直到一次自习结束,我被两个社会青年堵在校门外的拐角,“小子,挺有钱的嘛,都抽上十块的了,咱哥两现在都抽不起烟了,要不你先借点钱给我们?”我从小到大也不和别人打架,但那时叛逆的厉害,也不管那么多了,自是漠然答了一句“爷不借,你管得着?”说完就和那两无赖扭打在一起,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我很快就落了下风,就在一拳即将落在我脸上的瞬间,分明看到一道人影闪过,“你们俩都他妈的活腻了,敢动我兄弟?”是马明,和兄弟并肩战斗的感觉真是好极了,那两人见势不妙,拿出一把弹簧刀来,便刺了过来,我们谁也没有含糊,冲着拿刀那人就奔过去了,那两人很快便落荒而逃,我两也瘫倒在地,地面冰凉冰凉,心里却是热热的,我们看了看对方,借着微弱的路灯,我分明看到马明嘴角的淤青,“战野,你眼角流血了,咱去医院包扎一下”,从医院出来,夜,静得像一潭湖水,宁静又可怕,我等着马明发火,“那什么,马明,谢谢你啊”,“刚才吴小丽看见两个人跟着你,她给我打电话,我估计你有麻烦了,幸好及时赶来了”我两同时说起来,打破了僵局,他笑了一下,“咱两还说那些干什么?”,还是那样的月光,像几年前马明被拒绝的那晚一样,我跑到小卖部买了啤酒,转手递给马明一罐,“你少喝,才包扎好,省得待会又出血。”我笑了,眼角有些晶莹,没有说话,一口一口饮完了那些啤酒。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抽烟,马明学习也更加认真起来,我两的成绩总可以排在年级前十名。高三那年,马明母亲的身体好了起来,马明也笑得更多了,我们都没有谈恋爱,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起骑单车上下学,一起喝酒,一起踢球。黑色的六月终于结束了,该填志愿了,“马明,你准备去哪儿?”,“我想沿着我爸的足迹,完成他的心愿,去西藏科考,你呢?”,突然间有些酸酸的感觉,“我想去学医,去同济大学吧!”录取通知书发到学校那天,没有太多意外,马明去了中国地质大学,我去了同济,结局好象已经就是这样了,我们喝了很多酒,他醉了,我也醉了,他说他第一次喝醉,其实我也是第一次。
那一年我十八岁,马明十九岁。
这是有点矫情的,不过也算在理,我们哥儿两总算是被塞到不同的城市了。马明说武汉太热了,夏天蚊子挺多的,夏夜赤脚走在江边松软的沙滩上倒是挺舒服,不过没有儿时踏在石板街上那般步履轻盈。他说他喜欢同系的一个女生,因为她长得很像吴小丽。我有点无语,也只是陪着他笑笑。其实,我是知道的,他母亲的身体时好时坏,于是,他很刻苦的学习,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大一寒假很快就来了,小半年没见着面,看到我便把我按在腋下,使劲揉我的头发,“臭小子,看着明哥都不知道叫一句,也忒没礼貌了”,“去你的,还明哥,你也好意思?”,说完就各自笑起来,像两个笨蛋。我们举办同学聚会,我和马明总是喝得很多,基本上不再醉了,酒量大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当着吴小丽的面,马明总是很矜持,像个娘们,经常以此嘲笑他。发现这哥们还会脸红。我也只是笑得更欢了。
到了大四那年,马明即将毕业,我也要开始实习,马明去西藏了,我也想怀着自己的满腔热血去西藏边区医院,马明开始死活不同意,他说,“战野,西藏那边冷,还缺氧,有时候还有骚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去了别落下一身病,再说你在那边也没有发展前途,你就留在咱们市里,有时间顺便帮我照顾一下我妈”,“得了吧,你小子,我们两家反正都这么熟了,阿姨身体不好我爸妈也知道,他们那一辈的事咱就甭管了,你妈还说我去西藏了让我们互相帮衬着点”,见马明又要说什么,我立马给堵了回去,“行了吧,这事我定了,别说那没用的了。”马明别提多高兴了,“嘿,战野,你可真够兄弟,值,有你这兄弟,真值。”“行了吧你就,今晚下馆子你请了啊,喝点贵的。”“没问题,哥们儿冲你这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