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马明都属于那种特别闹腾的人,打小就是认识的。
上小学时,我们就分在同一个班,前后座,那时侯马明整天盯着我课桌里的大白兔奶糖,幼时都是很护食的,这可是爸爸从他工作的地方带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可不乡与人分享这甜甜的亲情。马明总是泡在我身边,“战野,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分两颗奶糖给我吧?”“要吃?可以,那我着语文试卷……”“没问题,你那数学试卷我也包了,你在多给我两颗呗?”这是笔不错的买卖。两个同样瘦小的身影,背着大书包,走在儿时温暖的斜阳里,嚼着甜甜的大白兔,笑容洋溢在脸上,洒下一地的欢笑。
马明有时候也是很不靠谱的,他吃了奶糖,也帮我写好了试卷,可结果我两最后都被罚站了,那个大笨蛋竟然一字不改,16+25都等于31,老师是生气的,“马明,战野,我知道你两铁,可没必要16+25都等于31啊?得,你两就站着吧。”
我当时就想吧,着也不怨马明,谁叫他笨呢?马明说:“战野,其实以前我椰油大白兔奶糖吃,后来我爸没了,就没了。”那一刻才觉得,我真是比马明幸福很多啊,“马明,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恩”,我们学着电视剧集里演的那样,拜天拜地,祈求苍天保佑,还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那一年,我八岁,马明九岁。
因为马明比我大一岁,他老让我管他叫哥,我可丢不起那老脸,整天叫哥的,多肉麻啊,他也乐得自在,自在心里享受做哥的乐趣。
上初中了,我们又被分到同一个班,大家疯狂的踢足球,马明长得比我高半个脑袋,于是他踢前锋,我就在距离他几十米的距离当后卫。我自幼热爱舞文弄墨,班里办黑板报,因为我写得一手好字,也会画上两笔绘画,常常为班级足球比赛做宣传,马明是班级对抗赛的明星,我身边也是一堆女生围绕。后来,马明踢着踢着就火了,初中,情窦初开的年纪,给马明写纸条的女生排成了长龙,竟然还有外校的。马明倒是不管那么多,不予理会,“战野,你觉得我们班林小丽怎么样?”,吴小丽是长期坐在第一排,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成绩优秀的学习委员,“听好的啊”,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到,“嘿嘿,你也知道我这字,有时候连我妈都不认识,你能不能帮我,回头我请你吃冰棍”,得了吧!你小子,说了多少次了?”“这次一定补上。”结果信是传出去了,据马明说吴小丽同意晚上一起回家,马明别提多高兴了,第二日傍晚,马明买了冰棍,多的是还有花生米和啤酒,懵懂的年纪,操场上并排坐着,“嘿,你小子不错,吴委员同意了?”我兀自拿着冰棍吃了起来,真是挺甜的,马明也不说话,拿起啤酒喝了起来,还模仿着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大声赞叹,“好酒好酒”,似乎看出事情的端倪,“怎么回事?她拒绝你了啊?”,“是啊,她直接了当的说喜欢写这些字的人”,那一刻我也感觉不知所措,忘记冰棍还在口中等待融化,马明依旧在喝酒,“马明,咱不同时喜欢一个女孩儿,为一女的,哪值啊? ”,马明很激动的看着我,眼角有点湿润,“战野,你真是我兄弟”,哪天晚上我们在操场上喝光了所有的酒,也许大家觉得酒精可以麻痹自己的感觉,让那些不快在昏沉的思绪中散去,冰棍在独自融化,直到漫天的星斗映衬在夜空,才互相搀扶着,迈着醉步,走过儿时经过的那条沿河小路。
那一年我十四岁,马明十五岁。
没有手到太多的影响,我们顺利考入同一所高中,马明长得越发的高大,已经高出我将近一个头了,用他的话说叫帅极了,还是有很多女生追捧他,我也老拿这事逗趣,马明倒也不在乎,常跟我说,“战野,我这心里啊,还是忘不了咱家小丽”,听到这里只是莞尔一笑,不同他言语什么,他说,“哥们儿,你这笑我看不懂”,仍然只是笑笑,他也跟着笑。两人算是心照不宣吧。到了高二学业开始忙起来了,马明的母亲经常开始生病了,也难怪,自从马明父亲去世后,家庭的重担就落在这个女人身上,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像五十岁,马明是懂事的,他花更多的时间在照顾母亲,学习也很抓紧,但是难免会落下很多课。我也只能简单的帮衬着点,经常到马明家去给他讲讲课,他母亲是个极为善良的女人,每次去她都要做鸡蛋煎饼给我吃,希望我多给马明讲讲课,每每都会感动不已,马明却老是大大咧咧的说,“妈,战野是我兄弟,您跟他说这些不见外了,战野你说是不?”我也是连声附和着,等待只剩我俩时,马明却也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真的很少见马明哭,哭完后也不说什么,只是更加认真的学习。终于他母亲渐渐好了起来,马明别提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