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会站在教学楼后抽烟,只不过是一个人,万籁俱寂的时候也常常惊醒,醒来阳台,那里没有人站着,偶尔跟女孩子在学校里面转悠,也不会有人再费心的找我,宿舍的牌局也不会再多出人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阿S不在。
直到过年的时候,那天跟女朋友吵架,心情不好,跑去上网,恰巧碰见以前的老同学,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我突然想到去年阿S是在医院过的年,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我便跟朋友说,“我惹了一个男人生气,你说该怎么哄他?”朋友她开玩笑说,“你小子是不是Gay了?”我说:“没有,就一朋友。”她问;“谁呀,这么大架子?”我说,“你不知道。”她说,“你说了不就认识了。”我告诉她阿S的名字,她却惊讶地说,“我们舍友她前男朋友呀,不过过世了啊。”
我一个人站在天台,看着漆黑又沉沉的夜色,模模糊糊有几颗星星,严寒时节冰崤的气息,凝冻了天上的浮云,树木早已枯谢,在这残冬的肆虐丶蹂躏下,这本就无什么温度的心便更萧条丶肃杀了,而我的脸上却是热的,任凭凛冽的冰峰在脸上刀剑,我想起在学校的时候,跟阿S一起抽烟,一起吃饭,一起打牌,一起看漂亮女孩,一起开心,一起难过。我蹲在地上,拿起石子,狠狠的写——阿S,走好。
阿S手术成功了,但是化疗却失败了,癌细胞扩散了,阿S最开始就知道了结果,他最后一次叫我,我却没有去。
阿S不想让我知道,而我还是知道了,时隔80多天后,我才知道。
我望着下面繁华的街道,即使是在三九严寒,也有人唱,有人跳,有人笑,有人哭,我知道人总是得生,也总是得死。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不常打的电话号码我都删了,但唯独一个人号码从来没有动过,因为它是阿S的号码,我一直抽着一种烟,因为那是阿S最喜欢的,柜子里面的东西被我清理了一边又一遍,只剩下一个zippo,因为那是阿S送的。
清明的时候,我站在楼顶,慢慢点燃手中的纸钱,看着它慢慢的消失殆尽,慢慢的化成灰,慢慢的,我看到了阿S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