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号愚耕刚一从睡梦中醒来,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沁上心来,觉得很不对劲,愚耕赶紧坐起身来,慌忙地用手按了按夹克衣服左胸部里面口袋所在的位置,却感到皮软皮软的,暗自尖叫不已,难以置信,他的夹克衣服里面口袋里不是明明有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怎么一觉醒来就没有了。
愚耕拉开夹克衣服里的拉链,伸手到里面口袋里一摸,证实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没有了,并忍不住念叨起来,怪哉怪哉,莫非有鬼不成,好像他一醒来就蒙胧地感觉到夹克衣服里面口袋里的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没有了。
过后愚耕又胡乱地搜索一遍,结果还是找不到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愚耕觉得再怎么搜寻也没有,肯定另有原因。
很快愚耕恍然想起昨晚上他曾到某商店里花六元钱买了一副象棋,那么肯定是他把那六十几元和身份证撂在商店里了,除此外,愚耕实在想不出其它更合理的原因,难道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真的还会不翼飞吗?
七点左右的样子,愚耕就急不可奈地往那商店去,结果发现那商店还没这么早开门,其实一般的商店那有这么早就开门的。
过后愚耕才跟那陕西人到302室的里间马马虎虎煮了点东西吃。
过后愚耕又赶往那商店去,正好那商店也开门了。
愚耕一进到那商店里就小心翼翼,诚诚恳恳地向一位男子问了起来,说他昨晚上在这里买象棋的时候,很可能把身份证撂在这里了,问那男子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的身份证,就不必说还有六十几元钱了。
那男子显然还记得愚耕昨晚上的确在这里买过一副象棋,但否认愚耕可能把身份证撂在这里了,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愚耕的身份证。更不用说那六十几元钱了。
愚耕稍作纠缠不见作用,也就默默离开了,无可奈何,心里却还将信将疑,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就要他当作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是不翼而飞,无法找到,如果他只是身分分文,那并不怎么可怕,可要他面对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这实在太可怕了,愚耕不能一下子把心态调整过来,措手不及,上天给他开的这个玩笑也未免太大了,祸从天降,更何况偏偏是在这一天,突然有这种灾祸降临在他的身上,就不是个好兆头,祸不单行,不知他这一天还会碰到什么天灾人人祸,想来都毛毛乱乱,忧心忡忡,
看来这一天里注定有很多事情发生,要强打起精神来,不能被这已经发生的灾祸吓倒,他的命运在这一天里会发生重大变动,凶多吉少,暗潮汹涌,乌云密布,摇摇欲坠,愿先隐含的许多不稳定因素都会在这一天里暴发出来,愚耕再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愚耕好像还很激动似的,以为这一天里真得有好戏看了,也就置之度外,反正还有那小姐,那陕西人,与他作伴呢。
愚耕返回到鑫科大厦的三楼,发现走廊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还陆陆续续有人赶来,像赶集一样,熙熙攘攘,
勿庸置疑这些人都是到了302室报过名面过试的求职者,并按面试时所交待的那样,专程来看有没有聘用上,当然还会怀有各自的期待,这一天对所有这些求职者来说都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有好多求职者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一天,当然肯定还有好多求职者有各种原因,这一天不能来了,或者是不想来了,也当然肯定有好多求职者要到后面才会惯慢赶来,如果所有的人到302室报过名面过试的求职者都一块赶来的话,走廊里站都站不完。
这些赶来的求职者,愚耕大多还记得其面目,有些还曾接洽过,一见如故,有些求职者在愚耕眼里完完全全是新人似的,愚耕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求职者真是大开眼界。
愚耕能够真正设身处地地理解所有这些求职者的心态,自然而然地很快与求职者打成一片,尽情尽致,如鱼得水。
愚耕几乎一直站在走廊里,很少进到302室去,好像觉得他已经扮演完了招聘者的角色,也就不知道还能在302室干些什么,袖手旁观,同样跟这些求职者一心等待这一天的结果出来,其结果不一定会比这些求职者好到那里去,愚耕甚至情不自禁地向个别投缘的求职者坦白透露,其实他一开始也是到302室求职的,后来才让他暂且混进302室扮演招聘者的角色。
有个别求职者好像能看出愚耕的为人,并跟愚耕打哈哈,把愚耕说成是头戴斗向笠,身背宝剑游走江湖的侠客,愚耕完全认可对他的这种评价。不过他背的宝剑不是锋利无比的剑,不是轻快柔韧的剑,而是笨重粗糙锈迹斑斑的剑。
愚耕跟这些求职者亲近,无形中也就跟那小姐和陕西人孤立开来,不知他俩在干什么,更不知张某的情况,王总经理好像还没来,整个302室内的情形愚耕都已经不太清楚。
在走廊的里头墙壁上已经贴出了打印成的聘用上的求职者的姓名的榜单,榜单上有140名聘用的求职者的姓名,但没有包括愚耕和那小姐、陕西人的姓名,榜单上所有聘用上的求职者的姓名都没有按招聘的工作职位进行排例,从榜单上只知道谁谁被聘用上了,却不知道聘上了那个出职位,不知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无论怎样,榜单上所有聘用上的求职者的姓名算是这一天的一个重大结果,这些求职者看了榜单后,反响不一。那些没被聘用上的求职者显然感到不幸,唉声叹气,黯然失色,甚至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那些聘用上的求职者显然心事重重,不知最终结果会怎样,高兴不起来,但大多还进一步抱有期望。
愚耕问这些求职者有没有聘用上,就好像一般般打招呼问他们有没有吃饭一样,愚耕不想显示出他对有没有聘用上会有什么态度,生怕会给这些求职者造成假想,愚耕并不认为榜单上所有聘用上的求职者的姓名是一个多么重大的结果,真正重大的结果还在后头,
对于那些没有聘用上的求职者来说,算是有了最终结果。愚耕真是设身处地地为他们感到遗憾,害得他们白白折腾一回,绝不只是损失了十元的报名费那么事小,愚耕更为那些聘用上的求职者感到忧虑,凶多吉少,他们的最终结果很可能比那些没有聘用上的求职者更糟糕。天知道,王总经理和张某是出于什么考量来聘用求职者的。
愚耕觉得形势大为不妙,很可能会出什么乱子,动荡不安,很难收场,如果一切顺顺利利收场的话那才怪呢?
特别是愚耕的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不见了后,使得愚耕更加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忐忑不安,甚至暗自在跟自己打赌,疑神疑鬼,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不见的事,反倒不怎么去想,或者对愚耕而言已经出现的问题也就不算什么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克服,愚耕担心是即将还会有什么问题出现,却防不胜防,一筹莫展,听天由命,愚耕相信无论还会有什么问题出现,最终将逢凶化吉,死里逃生,没什么大不了的,愚耕好像早就想得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愚耕好像存心要把所有的问题留在这一天里暴发出来。
等了些时候,王总经理终于来了,今天对他更是一个关键重要的日子,想必他做好了相关准备,泰然自若,应变不惊,即将上演压轴戏,那榜单贴出来后总不会是弄着玩吧,他到底打算怎样安排那么多聘用上的求职者,或者他把那么多求职者招聘进来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会即将开办什么分厂吗?太多太多的疑问有待揭晓。
很快期盼已久的压轴戏终于上演了,凡是到场的榜上有名的求职者,又要一个一个轮流到302室里间像面试那样去会见王总经理,想必王总经理到时会逐个逐个向前来会见的求职者落实相关事宜,好让求职者死心塌地,分别给求职者吃一个定心丸,吊足胃口。
一开始是由那陕西人捧着一叠厚厚地那些属于旁上有名的求职者的求职登记表,在302室的门口处按顺序唤名,让到场的榜上有名的求职者拿着各自的求职登记表,一个一个轮流到里间去会见王总经理,总体还算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到场的榜上有名的求职者也难免有些激动,急于会见王总经理,想入非非,至少表明还有戏唱,难得有这么多人同唱,这一出戏。好像就算会见了王总经理也不会有最终结果出来,好像会见王总经理又只是一个新时开始,没完没了,天知道,要吊胃口调到什么程度。
愚耕虽然昨天就听说,凡是聘用上的求职者今天又要交五十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检,但愚耕还是对聘用上的求职者会见王总经理的内容十分好奇,不知王总经理又会如何逐个逐个说服聘用上的求职者交出50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检,不知聘用上的求职者又会不会再交出五十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检,愚耕总觉得在聘用上的求职者会见王总经理当中,王总经理想说服聘用上的求职者再将50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验实在太难太难了,换成是他才不会再交50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检呢,傻瓜才会再交50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检,悬乎其悬,莫名其妙,荒诞不稽。
结果却好像凡是会见了王总经理的聘用上的求职者,无不乘乘地交出五十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检,除此外他们对于实质性的相关事宜好像还是茫无头绪,难道他们会见王总经理的过程中就只有交五十元钱用来一起去医院做体检这么一件事吗?莫非他们都吃了王总经理的迷魂汤,不醒人事,迷迷乎乎就交出50元钱,好像早就准备好了要交50元钱似的,在所不惜。假如这次完了后,王总经理又要求凡事应聘上的并交了50元钱体检费的,再交250元钱就可以直接入股分红,恐怕也会有人交250元钱,直接入股分红,到那时管它还是不是开设什么分厂。
愚耕不得不暗自对王总经理竟有如此神通广大的能耐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开眼界,王总经理曾经被邀请给传销人员上课,不是凡人。那陕西人负责唤了一会名后,又自然而然地把这唤名的美差转给愚耕做,愚耕捧着那叠求职登记表按顺序一一唤名,如果被唤名的那位求职者到场的话,就让那求职者拿着他的求职登记表去会见王总经理,一般每次会见王总经理都要好几分钟的时间,所以唤名的差事十分轻松,甚至有些神气。
但愚耕心里始终因为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不见了而疙里疙瘩,愚耕负责唤名后就疙瘩得更加厉害,按捺不住,觉得他是在坐以待毙。
后来愚耕还是想到要再去那商店里好生问一问,并把唤名的美差转给那陕西人,然后就兴冲冲地再次赶往那商店去,愚耕总觉得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除了被撂在那商店里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理由不见了,所以愚耕还抱着一丝希望,不忍心放弃,欲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胡搅蛮缠起不了作用。
愚耕到那商店里再次好生问一问后,结果还是原样子,愚耕开始情愿相信那六十几元钱和身份证确实没有撂在那商店里,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先的那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不容他又胡乱想出来其它什么理由来,至此不得不接受他又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的严骏事实,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无回天之术,呜呼衰哉。
不就是又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这也什么大不了的,愚耕反倒有所释怀,勇气倍增,怨天怨地,胡思乱想,不但于事无补,更加自寻烦恼,乱了阵脚,在这紧要头头他一定要镇定,要有一种信念去支撑着。
愚耕回起鑫科大厦的三楼,就在走廊里闲站着,只见走廊里还有好多榜上有名的求职者等着要会见王总经理,没完没了,如果那榜上有名的140位求职都要一一会见王总经理的话,那么可能整整一天时间都不够完成,愚耕开始对于聘用上的求职者会见王总经理的情形变得视而不见,习以为常,无动于衷,麻木不仁,与他毫不相干似的,愚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能顾得了那些榜上有名的求职者的结局如何,愚耕只想快点与302室脱断关系,不指望302室能结他带来什么好多转机,302室既然结束招聘,当然就不再需要他了,愚耕的处境绝不允许他在302室继续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拖延下去。
可事已至此,愚耕想快点与302室脱断关系,谈何容易,愚耕就像陷入泥潭,欲罢不能,力不从心,束手束脚,至少在这一天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愚耕还不能与302室脱断关系,稍安勿躁,愚耕暗自已经不把他再当作是302室的工作人员,又不同于那些榜上有名的求职者,十分孤立,冷眼旁观,心不在焉,魂不附付,闷闷沉沉,空空落落,毛毛乱乱,灰不溜唧,默然神伤,百无聊赖,愚耕从没有过这样复杂的感受,几乎感受不过来,就好像没有知觉,分不清有什么样的感受。
走廊里总会有那么三两个求职者在互相发表议论,将信将疑,有的榜上有名的求职者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会见王总经理,犹豫不决,有的榜上有名的求职者根本不想会见王总经理,但又不太情愿就此作罢,已经会见了王总经理的聘用上的求职者也是恍恍惚惚,神经兮兮,好像真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才行。甚至有没聘用上的求职者也在磨磨蹭蹭,不忍心离去,
如果说在这么多的求职者当中没有人产生怀疑,那是不可能的。实际上绝大多数求职者怀疑过,愚耕总能感受到一种动荡不安,暗潮汹涌的气氛,很容易被引发点燃起来,防不胜防,如果迟迟没被引发点燃起来,那才怪呢!愚耕甚至巴望快点被引发点燃起来,出些乱子,出些状况,恐怕也只有出些乱子,出些状况才会收场,不然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去,实在按奈不住。愚耕又身无分文有没有身份证。一点都不去想要如何才能主动与302室脱断关系,但愚耕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被动接受与302室脱断关系。没什么接受不了的。甚至希望能乱处逢生,愚耕又身无分文有没有身份证,还怕这里乱吗?
结果很快就有一位刚刚才赶来的求职者看到这里的情景后,就大放厥词,煸风点火,声称他已经按我爱我妇幼保健品有限公司生产的产品上的电话号码,直接打电话到东莞那家我爱我妇幼保健品有限公司问过了,好像证实没有在海南岛开设分厂这么一回事。那公司以前确实有一位姓王的经理,但已经被开除了。好像以前那位姓王的经理也确实提议要在海南岛开设分厂,态度强烈,但没有通过。
那求职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有关302室招聘这件事,大家要信的话勉强也可以信,要不信的话则完全可以不信,反正他是不会信的。大家就看着办吧。
那求职者的这番言论如春天里雷打第一声,不同凡响,立即就引来好几个求职者围在一块互相发表新一轮的议论,叽叽嘎嘎,很能有共鸣,英雄所见略同,愚耕也忍不住靠近去旁听,百感交集,一语不发,其实愚耕并不比这些求职了解得更多更多,
没多久那求职者也就顾自离去子,好像他这次起来主要是向大家宣布他的结论,供大家参考,忠言逆耳,大家好自为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隔多久后又突然来了两位身着正装的110的执勤人员,并立站到302室门口向里面探头探脑,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是有人打110报案了,以为这里是案发现场,问这里前面有没有人打架,那两位110的执勤人员显然对这里的场景产生了疑心,不知这里在搞什么名堂。
在场所有人见有两位110的执勤人员突然大驾光临,也就顿失所色,以为这里可能真是什么案发现场,不过这里前面可没有人打架,真是丈二和尚摸后脑不着。
愚耕当时也被震慑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响才回过神来,觉得至少跟他毫无关系,平安无事,也就不怎么提心吊胆,反倒存心想看热闹,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看看早有的预感灵不灵验。
很快王总经理就敏感地从里间出来了,临危不乱,并主动自自然然地跟两位110的执勤人员解释了几句,那两位110的执勤人员若有所悟后立即就轻松离去了,才懒得多管这里的闲事。
可能是那两位110执勤人员是碰巧找错了地方,虚惊一场,前后不过二三分钟的时间也就没事了,但已难恢复到原来的情形,所有在场的人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安,心有余悸,又有些骚乱起来,沸沸扬扬,啧啧惊叹不已,
王总经理立即又演讲似地安慰人心,稳定大局,若无其事,甚至有得意之色,毕竟他当这么多的人面三言两语那两位110执勤打发走了,可王总经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按理他才是最受到惊吓的人。
经过这事后愚耕更加迷糊起来,醉生梦死,好像失去了感知能力,呆头呆脑,无声无息,死气沉沉却又置之度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知事情是怎样接下去。
后来不知不觉中又有两位人高马大的男子进到302室,显然象是来者不善,气势汹汹,比较若人注意,以防这两个男子是来找莽的,
没想到这两位男子一开始就口出狂言,斩钉截铁演讲似地向在场的人揭穿这里的招聘完全是骗人的,大家至此为止,不要再受骗了,一切都结束了。
此话一出有如晴天霹雳,石破天惊,哄然而起,一呼百应,好像在场地的求职者当即就确信此话当真,错不了啦,也就不约而同地发作起来,群情激愤,有的赶紧放马后炮,充当事后诸葛亮,却又后悔莫及。
原来这两位男子是海口市劳动局的人,好像是因为王总经理还想到军区二所内人才市场的现场招聘会上去招聘人才,才让人才市场发现问题,并报告给了海口市劳动局,东窗事发。
只可惜当海口市劳动局的这两人赶到302室的时候,王总经理刚刚已经离去了,那张某更不知早在什么时候就离去了,好像王总经理是接到一个电话后才离去的,鬼才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名堂,愚耕是事发后才得知王总经理已经离去了,不然愚耕还以为王总经理还在里部负责会见聘用上的求职者呢。愚耕更不清楚那张某是早在什么时候离开的,只陷约记得那张某今天好像来过302室,却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与王总经理里应外合,单单就此看来那两个劳动局的人说的确定属实。
愚耕一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东窗事发只是早晚的事,结果愚耕的那种不祥的预感一旦变为事实,东窗事发,愚耕却又深受打击,防不胜防,心慌意乱,紧张兮兮。过后又变得黯然神伤,困坐愁城,空空朦朦,昏天暗地,无路可逃。
愚耕原先可能觉得就算东窗事发,也并不怎么可怕,反倒有些如愿以偿,痛痛快快,也可以彻底与302室脱断关系。可真的东窗事发后,王总经理和那张某却逃之夭夭,只剩了愚耕和那小姐、陕西人作为替罪羔羊,城门失火破及池鱼,愚耕做梦都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哭笑不得,更糟糕的是愚耕偏偏在这一天又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生死倏关,岌岌可危,几乎比东窗事发还要严重的多,无奈之下愚耕已经顾不得东窗事发后会有怎样的结局,反正还有那小姐、陕西人作伴呢,先就让那小姐、陕西人抵挡抵挡吧,那小姐、陕西人在302室的份量总经他重得多,他只管听之任之,随波逐流,那怕让他去坐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必也是一种解救的途径,天意不可违,事已至此愚耕完全失却主意。
愚耕又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跟东窗事发属于两码事,却碰到了一起。因为东窗事发愚耕更加念念不忘地操心他又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祸不单行,天意弄人,愚耕几乎没有信心战胜这样的困难,反到束手就擒,置之度外,若无其事,无关痛痒,就像打了麻药。
东窗事发后那小姐竟然还能挺身而出,独挡一面,口口声声说王总经理还会回来的,在王总经理还没回来之前,她还想制止那两个劳动局的人在这里乱来,不畏强权,忠贞不屈,正气凛然。有烈女子风范。
那两个劳动局的人见那小姐竟还牛起来了,那还得了,转而就把矛头指向那小姐,并很快使那小姐败下阵来,无话可说,但那小姐心里好像还很不服气,在大是大非上还固执已见,很难一下子就相信这完全是骗人的,也并不怎么害怕,光明正大。这里所有的求职者都是经那小姐收拾元钱报名登记的,那小姐肯定真的没有想要骗这么多的求职者,但那小姐实质已经把这么多的求职者都骗了。所以那小姐一时之间很难一下子就相信这完全是骗人的,也是人之常情。那小姐其实才被骗的最深最深。
那陕西人显然害怕承担后果,见风转舵,焦躁沮丧情绪溢于言表,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同样也是受害者。
那小姐、陕西人、愚耕只不过是打工的,对王总经理和那张某的情况知之甚少,更不清楚招聘的内幕,蒙在鼓里,那两个劳动局的人好像也没辙,并没有全力对付那小姐、陕西人、愚耕,主要还是向在场的求职者进一步揭穿骗局,光风作浪,威风凛凛,好像还自以为蛮有功劳,并不特意公布海口劳动局的一个电话号码,愚耕也暗自记下这个电话号码,以防今后还会有用。
那两劳动局的人当然更想查找一些有用的东西,结果好像主要查找到250分求职登记表,并从这些求职登记表中好像能看出有三四十位求职者在今天会见王总经理时分别交了50元钱。
查找到250分求职登记表也就等于有250位求职者受骗上当,匪夷所思,在全国来说恐怕也很少一次性有这么多求职者受骗上当,独一无二。
愚耕作为当事人真是大开眼界,感慨万千,不幸中的大幸。
就连在场的一些求职者回想起来也是惊叹不已,哭笑不得,反倒不那么气愤了,毕竟是有这么多的求职者一块受骗上当,太富有戏剧性了,教训深刻,并不特别丢面子,那回想起来那王总经理更是高深莫测,反倒不那么可恨了,转而成了争相评论的对象,记忆犹新。
后来那两个劳动局的人终于还是熟练地打手机叫派出所赶快派人来收拾残局。
没隔多久就有几位派出所的人闻讯赶来,便得现场又掀起新的高潮,真正具有案发现场的氛围。在香港警匪片中,警察总是会刚刚迟来一步,只会收拾残局,不无讽刺意味。
派出所的人一登场就重新把那小姐、陕西人、愚耕审视询问一遍,好象提防他们三人趁机溜走似的,他们三人倒也挺乖巧,那小姐也不象前面那样固执,慢慢接受这一事实,甚至还娓娓动听地交代她是怎么怎么进到这里来的,当初王总经理还想让他交500元押金呢,幸好她没有交500元押金。
那陕西人除了交代他怎么进来的外,还不失时机的放马后炮,表明他其实早就抱有许多怀疑。
愚耕始终还是原样子,一语不发,若无其事,置之度外,像个局外人一样,反正都无所谓,无论那两个劳动局的人还是派出所的人,都好像不怎么注意到愚耕,更没有向愚耕问什么,好像光看愚耕的外表,就特别不起眼,比阿猫阿狗还不如,不用问就知道愚耕肯定在这件事中的作用是微乎其微。
愚耕自认为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几乎没干过坏事,这回阴错阳差的就怎么落到这种田地,真正是太不可思议了,如同做梦一样,游戏人间,反倒不怎么觉得悲惨,暗自哭笑不得,回味悠长,甚至激动得忘乎所以,浮想联翩,
愚耕甚至情不自禁地认真想到,如果他因此会坐牢的话,那会对他的人生有何影响。愚耕本身并不害怕坐牢。愚耕只是不敢想象如果他因此坐牢了,他的家人亲戚等会作何反响。愚耕想到这些就心有余悸,顾虑重重,喟叹不已。愚耕作为求职者经常上当受骗。愚耕最最痛恨欺骗求职者的不法行为,最巴不得对欺骗求职者的不法行为进行最严厉的惩治。愚耕并不认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能轻易脱得了干系,并不是完全没有坐牢的可能,要是能将王总经理和张某抓住当然就不同了。
很快就有派出所的人按柜台上摆放的我爱我妇幼保健品公司生产的消毒液瓶子上的电话号码,打手机问了一下,结果进一步证实确实没有在海南岛开设分厂这回事,有关王总经理的情况还是一无所获。
过后派出所的人又把鑫科大厦物业管理的负责人也就是房东叫来质问,结果好像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黔驴技穷,没有进展,陷入缰局,磨磨蹭蹭,关键只有靠抓住王总经理或张某才有突破,难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还了得,劳动局的人和派出所的人显然有些按捺不住。
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王总经理竟还敢打来这里的电话,这里接电话的是一位劳动局的人,这劳动局的人在电话里一开口就官腔官调,迫不及待地问王总经理现在身在何处,接着又怒不可竭,威风凛凛地命令王总经理赶快赶回来,不然就要王总经理好看,还笑什么笑。
好像王总经理还在电话里嘿嘿呵呵地说,他正在海口人民医院办有关体检的事宜呢,并强调说他又没犯法,有什么可怕的,最后他还佯装着笑了一声,显然王总经理并被劳动局的人吓倒,他才不会赶回来呢,肯定会更加逃之夭夭。
那劳动局的挂电话后,也是后悔莫及无可奈何,事已至此算是泡汤了,再怎么耗下去也毫无用处,最后那两个劳动局的人跟派出所的人稍经商量,也就由派出所的人来收拾残局,好像派出所的人还不太情愿,却又是职责所在,不容推辞。
结果派出所的人最后一次将那小姐、陕西人和愚耕纠集在一块,并由派出所的人逐个逐个负责把他们三人押走,当然还要带走一些相关的东西,而且还特别要求在场地的求职者当中有人能跟着去出面作证。
结果好像在场地的求职者争着要跟去出面作证,沸沸扬扬,清绪高涨,很快派出所的人还是只选中一人跟着去出面作证。
愚耕发现那位被选中作证的人,竟然正是那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当初那中年男子就听信了他的话才报了名,好像今天又还交了50元钱,私底下原来与他比较投缘,真是因为果报应,使得愚耕一脸尴尬,无地自容,那中年男子好像对愚耕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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