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弟弟妹妹早有10月25号那一天,就为了爷爷的后事,从深圳回到了家里。
愚耕很快就发觉到,弟弟经过这次深圳之行,确实有了明显的改变,当刮目相看,但还是不能弄清楚弟弟在深圳有些什么样的经历,愚耕不太愿问弟弟在深圳有些什么样的经历,愚耕绝对尊重弟弟在深圳的所有经历,相信弟弟在深圳的所有经历,都是很有意义的。
弟弟也有许多感慨,由衷而发,表示这次深圳之行,算是大开眼界,学识到社会上的许多东西,获益菲浅。
愚耕用一种考官的语气,问过弟弟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问到如果弟弟在深圳无依无靠,又身无分文时,弟弟该要如何生存下去。
没想到,弟弟轻轻松松想也不想,就作风了坚定的回答,说是他会靠捡易拉罐,捡矿泉水可乐瓶子等生存下去,弟弟还认认真真地解释说,他这次在深圳就交识过一对父子,父子俩就专靠捡易拉罐、捡矿泉水可乐瓶子等谋生,期间大有学问,他还知道深圳有好多人,就是从事这一行当,有些油水可捞。
愚耕听完到弟弟这种生存之道,由衷敬佩,自愧不如,愚耕扪心自问,觉得弟弟这种生存之道,他还从没有想到过,深受启发,恐怕他往后真的落难了,也没有勇气选择这种生存之道,他就算落难了,也会保持一种最基本的体面,以为落难时只有保持了一种最基本的体面,才会有信心、有战斗力、有转机的可能,如果落难时一旦失去了一种最基本的体面,就会沉沦到不能翻身的地步,直至死路一条,愚耕看来落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落难后,不能保持一种最基本的体面,这也可以看出愚耕确实是死要面子的人。
弟弟也告诉愚耕,他打算要在家里学理发,并看作是一种缘份,如果妹妹的男朋友(或称妹夫)不是在深圳做理发师,弟弟又怎么可能选择要学理发这一行。
愚耕反正会毫无条件地尊重,弟弟做出的任何选择,认为弟弟还这么年轻,无论弟弟做出什么选择,都说明弟弟很懂事了,都是弟弟应该做出的选择,更何况弟弟还是因为一种很大的缘分,才选择学理发的,愚耕并不认为弟弟学了理发,从些就对弟弟的一生产生重大影响。
愚耕也向弟弟透露说,想到海南岛去走走看看,却还是不能说清楚,想到海南岛去做什么,说得含含糊糊,轻轻松松,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
弟弟一听说,愚耕想去海南岛,立即就兴奋激动起来,以为愚耕到底是多读了些书的人,想法就是带有一股冲劲,尽情尽致,浪荡不羁,应该为愚耕鼓掌才是,弟弟对愚耕的这种信任是惯性的,有很深的感情基础。
只不过弟弟又觉得,愚耕的这种想法说得太过于轻巧,几乎仅用一口气就说完了,没有换口气再说第二遍,想必愚耕是经过很多次的深刻思考后,才产生这种想法,愚耕嘴上越是说得轻巧,心里越是毅然决然,义无反顾,越是令人担忧,恐怕在愚耕本身看来,海南岛并不是什么好去的地方,明知山有虎,便向虎山行,难道愚耕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难道愚耕光是为了要考验什么,还是要满足愚耕的某种奇特情怀。弟弟转而对愚耕的这种想法抱有谨慎地支持与理解的态度,不敢胡乱吹捧,信口开河,也不敢贫嘴饶舌地进行探讨,真正做到心有灵犀,真情流露,尽在不言中。
后来,弟弟又渐渐向愚耕提供这样一条信息,说是妹妹与她的男朋友(或称妹夫),是在深圳东湖路的一家美容美发店里上班,她俩就住在年青女老板,在鹏城花园租的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住宿条件比较宽裕,那年青女老板也大大咧咧,随便得很,另外三舅、四舅、五舅都在梅林一村做室内装潢,好像最近也忙了起来。勿庸置疑,弟弟言下之言,是要建议愚耕可不可考虑,跟妹妹到深圳去,总比去海南岛安全可靠,弟弟,毕竟在深圳增长了不少见识,能够现实客观地看待问题,但又情知愚耕想好的事实很难被劝得动,就不好明着劝说愚耕还不如跟妹妹去深圳,只当作给愚耕多提供一条可以考虑考虑的建议,这是弟弟能提出的最强有力的建议,说明弟弟确实成熟了许多,说话有点像大人了。
弟弟的这种建议十分婉转,却无意锉到愚耕的痛处,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叫愚耕不知说什么才好,哼唧哼唧地不置一词,心酸不已,愚耕跟弟弟之间有好多话是不必嘴上说出来,说出来反倒觉得生疏别扭,这种默契是长期培养的结果,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愚耕也毫不隐讳地向妹妹透露说,想到海南岛去走走看看,而且郑重其事,有言必行,行必果的气势,不像跟弟弟说得那样轻巧。
妹妹一听说愚耕想去海南岛,也立即兴奋激动起来,却还明显加以重望,又十分好奇,欲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十分想弄清楚,愚耕为何想去海南岛,想去海南岛做什么,妹妹比弟弟更看重客观现实,妹妹很可能还以为,愚耕到底学了四年农业,去海南岛说不定还能做个有用之才呢,不然又何必去海南岛。
愚耕又哪里能回答清楚妹妹的问题,以为海南岛,还不是属于中国,想去就去呗,就算是当作旅游还不行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愚耕不想在妹妹面前装作对去海南岛的想法信心十足,看出妹妹对他去海南岛的想法抱有很高期望,心中不胜惭愧,难道非要想到一定能在海南岛有好的发展,才决定去海南岛吗。
妹妹虽然不能从愚耕口中得到明确的答案,但已经能够猜出七八分来,心照不宣,勿庸道破,妹妹同样一惯对愚耕抱有很深的信任。
妹妹对愚耕的这种想法,也是抱有谨慎的的理解与支持的态度,但也明显替愚耕担心,怀疑愚耕产生这种想法,多半是为了赌气,太过于冲动冒险,何苦呢。
妹妹了解愚耕的为人,并没有作正面的规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愚耕从来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后来,妹妹竟打着哈哈建议愚耕干脆跟她去深圳好了,反正她那里有住的地方,可以慢慢找工作,更不必再说,还有舅舅们在深圳,妹妹不想伤到愚耕的自尊,但确实是很认真的,值得愚耕考虑考虑。
结果愚耕想也不想,接口就尖叫着回答一声:“不去,不去,绝对不去”,愚耕好像早就料到,妹妹会建议他去深圳,随时等着,只要妹妹提出这样的建议,就坚决否绝,十分敏感,很不好意思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感受。
愚耕不是在跟妹妹演那种半推半就,死要面子的把戏,愚耕是真不愿意跟妹妹去深圳,愚耕早就预料,父母亲大人一定会要求妹妹带他去深圳,也一定要逼迫他跟妹妹去深圳,父母亲大人会以为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这一条路行得通,也很顺便,愚耕决不愿再次屈从父母亲大人的安排指挥,等于是又要把他当作包袱一样转来转去,愚耕对此早已深恶痛绝,视为奇耻大辱,要顽抗到底。
所以愚耕听到妹妹要带他去深圳的建议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哪怕妹妹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思,主动要带愚耕去深圳,愚耕也不能有丝毫的松动,欲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斗争到最后。妹妹又想弄清楚,愚耕缘何会如此坚定地予以拒绝跟她去深圳。
愚耕只好解释说,他都去过两次深圳,每次都惨遭失败,晦气难消,对深圳完全失去了信心,所以他不愿就这么第三次去深圳,如果他第三次在深圳惨糟失败,叫他还如何做人,正所谓事不过三,使得他不得不特别忌讳,第三次去深圳,妹妹听了愚耕这种解释,勉勉强强若有所悟,不作强求,情知愚耕这是坚持一种做人原则,愚耕只要牵扯到原则问题,她就说什么也没用。
愚耕也小心翼翼地向其他少数人透露说,想到海南岛去走走看看,想必父母亲大人也早已有所耳闻,却无暇顾及,姑且不作理论,父母亲大人肚子里肯定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法,气乎不已,蓄心积虑,随时都有可能象战火一样被点燃,暴风骤雨般地向愚耕发起攻势,叫愚耕无从招架,乖乖缴械投降,别妄想去得成海南岛。
愚耕透露出想去海南岛,正表明愚耕其实很心虑,故意自己给自己打气,欲要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爷爷的后事已办完了,秋收也结束了,有关愚耕的问题,显得尤为突出,特别是因为妹妹很快就要返回深圳去,机不可失,父母亲大人就必须抓紧时间对愚耕进行逼迫,不容延误,速战速决,无形间使得愚耕处在一种高压势态当中,兵临城下,阴云密布,一触即发,愚耕难免有犯难,忧心忡忡,按捺不住,惶恐不安,又不敢主动去挑衅父母亲大人,战火还没有点燃,愚耕就感到敌我悬殊太大,瘫软了半截,垂头丧气,好生揪心,早点点燃战火,还要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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