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当我们毫不留恋的把书从四楼扔下去的时候,看着那些卷子飞的那么凄惨,最后还是决定把它们装进袋子拖下去,来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看着她们数着那几张早已知道多少钱的纸时,我知道高中结束了。然后我们拿着这些钱心安理得去挥霍了。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讽刺。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高三毕业生都会有一大段漫长空白的过渡期,在过渡期里暴躁,平静,膨胀,直至自杀,那一千种死法。从昏天黑日的麻碌到碌碌无为的空虚,这是多么空前绝后的残忍。像是什么东西突然从你的身体里被抽空,灵魂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心痛到窒息,突然一切在此刻成为回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着多年前的那句话“时间是最大的治愈师” 从当初练就的强烈时间观念到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无处安放。
从当初的乖戾不修边幅到现在的通宵疯狂飚歌,我喜欢这种听你们在振聋发聩的漆黑KTV包间里撕心裂肺的大哭,不带任何矫情,我的眼却是干涩的,嗓子却在流泪。我想就这样在音乐里死去,而不想去想这是一次多么重要的考试。我相信那是我的归宿。我竟然变态的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没有人理解。
我们这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只能默默的抹着滚烫眼泪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你嘴里一直说的:我要把我失去的全部找回来,我却没有这种想法。没有那种力气,更没有那种冲动、志向和坚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确实也应该如此热血。但我至少会消沉一阵子,为我逝去的时间和高三悼念、悲伤。并祈祷。可能是一直压抑的太过乖戾,乖张。用力踩死那些尚不良的消极想法。
我对爸爸说:“我感觉像是突然失业了”。那种毫不费力的支撑我生活的职业。爸爸应该是淡然的笑,对我说:“所以要珍惜每一段时间。”我却没有说出那句“又要你们养活了”。
朋友无耻而又诡异地笑着说“成无业游民了”。
2> > > 无二的高三、高考--------以高三命名的那些年
我们生活在四月,毕业的五月。
樱花盛放,飘满整个四月。这个四月,既漫长有短暂。我们总是习惯性的疲惫,习惯性的生病,习惯性的头痛。习惯性的收拾着卷子,一直到高考前一天我还有一大片空白的卷子,心里满满的内疚。现在这个四月就要结束了,真正意义上的不复存在,我还在假装,还在无所事事,还在四处游荡。就算失去鲜活的生命,就算头破血流,我还是不知悔改。心开始无比慌乱,我还没有醒,就要被宣布死刑了。
你们什么都不做,我都可以原谅你们,因为我做的实在太差,不能原谅。我们最爱的英语老师写在黑板上的“Good Lucky To You”,她永远那么温柔。给人的错觉像是一朵棉花糖一样无声、温馨、美好。语文老师说:尽力而为,无怨无悔。想着将来的离开,我又不争气的哭了。
四月里,我竟然得了听说会传染的病,但是为什么一直不好,我不能学习了,我真够倒霉。我一定不能让老师知道。我一定不能耽误高考。
那段时间我应该写“致让我生命绚烂的血管”。我的血管在我的生命里生长了这么多年,它被不断刺穿,被劳累,它在身体里挣扎、膨胀沸腾,看到手上可怜汩汩流动的血管,内心翻涌,只是呆呆的看着它,什么也不能做。
3> > > 用那些年开头,写一个句子。
那些年不情愿地帮同学写作文,最后别人得的分比自己还高。现在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些年,语文老师在作文最后的评语写的是: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然后我就不会写作文了。语文老师和作家不一样,语文老师说过希望我们把学过的东西写到作文里,就会给很高的分,严格禁止自由言论。而我一直在努力这样做。
那些年,自己写的一篇日志被同学拿去给语文老师看,竟然被登在了学校的《晨风》杂志上,我至今觉得那篇文章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