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份悲伤开始了繁重的学业,因为之前落下了太多的功课,所以要想补回来很困难。住校的日子,我在寝室里打着电筒看书、做题,每天都在十二点以后睡,第二天总是会累,每天早晨冲两包雀巢速溶咖啡,可是有时上课还是会打瞌睡,那时候我的胃没有消停过,舌苔很厚,舌头的中间裂开了一条缝,看上去像在溃烂,有几次夜里胃痛得我挤出了泪,我的眼睛总是红的,布满了血丝,中午的午饭时间我躺在废弃教室里的课桌上枕着书包睡觉,塞着耳塞,MP3里播放的是张学友的歌,浅浅地睡去,做个淡淡的梦。
那时候虽然每一天都是悲伤的,但我起码是活出了一个真实的自己,不用隐藏心中的情绪,不用刻意用和善的笑容和礼貌的谈吐来伪装自己,那时候我的身体是累的,可心不累,身体累了是没关系的,好好休息就好了,可心累了可以休息吗。
高中里的日子,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我将高中比喻成新的世界,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所以我可以好好地再活一次,可是再活一次真的是有那么简单吗?
在这里,我极力伪装自己,我用温柔的语气和礼貌的谈吐和别人交流,我用微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和善,我一度容忍别人的自私和狂妄,容忍他们有意无意对我的侵犯,容忍他们的不知天高地厚,容忍他们的不自量力。可是,“忍”字怎么写,中国人都是知道的。忍,是残忍的。桀骜锋利的少年注定是要在忍字中成长的吧。
其实,我并没有像初中里的那些老师和同学眼里变化得那么大,我还是一个这样的我,只不过是在经历了一些事之后知道了痛,学会了用更圆滑和成熟的方式去面对困难解决问题,不再鲁莽地盲目地用自己的身体去和这个世界碰撞,不再自不量力,不再一味的要面子,能够体会到母亲的不易,明白了自己的叛逆给家人带去了太多伤,知道了要弥补和回报。开始明白——以和为贵。我想,这是高中里的老师首先要教会学生的方面,学会了做人,知识才能成为技能。
进入高中后我开始讨厌星期天,每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不得不离开家去学校,即将离开家时的那种无奈和不舍是非常非常糟糕的感受。每当要离开家时,我就会羡慕村里的农民,他们的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使我向往。每天早上一打开们,眼前是苍翠的山和一层薄薄的雾,鸟儿在枝叶间啼鸣,忠实的狗摇着尾巴跑到你的脚边,一天的劳动便开始了,日暮西陲,结束劳作回到家中,等待着你的是一个温馨的家和一位勤劳而又贤惠的妻子。他们将自己平凡的一生奉献给了深深爱着的土地,过着不知炎凉的纯善人生。我多么想拥有这样的生活,可惜我太年轻,这样的梦想是不属于我的。
三
我在追梦,可伤却在追我。
我一直在努力,为了我所热爱的一切,为了我的梦。一直在弥补,弥补的不单单是过去的种种过错,弥补还有自己内心的空白,想方设法将心的缺口补得完整。
五六岁就和鹏一起开始接触篮球,那个时候,篮球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项爱好,更不是一个梦想,只是因为正处于极为好动的年龄,总喜欢蹦蹦跳跳,而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说,游戏就只有那么几种,那个时候,电脑是一个梦想,而电脑游戏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过,根本是一个梦,而,最吸引人的恰恰是不属于自己的梦,PSP、任天堂这些高科技游戏机只是在电视上看那些穿名牌短袖和鞋子,梳着三七分的与我年龄相仿的小朋友玩过,所以,体育运动总是农村孩子百玩不厌的游戏。鹏是非常喜欢篮球的,他从小就看NBA能够说出许多我听都没有听到过的篮球明星的名字,篮球是他的爱好,成为篮球明星是他的梦想。
那个时候村子穷,没有篮球场也没有篮筐,我们在墙上画一个圆圈就代表篮筐,球砸在圆圈内就算进球了,我们也有过一个篮筐,那是比我们年长几岁的哥哥们绑在电线杆上的铁箍,不久就被不老实的收破烂的偷走了,我们又只能在墙上画圈圈了。那个时候,鹏已经会运球了,而我连稳稳地拍球都很困难,鹏总是在我面前秀他刚刚练成的胯下运球,我只能抱着球跌跌撞撞。我们一起看《灌篮高手》,我们都将《灌篮高手》视为自己最最喜欢的一部动画片,但我知道鹏要比我更喜欢一些。每天五点我和他都会守在电视机前面,还记得那时是1频道西湖明珠少儿台在播,每次听到《灌篮高手》的片头曲——《好像大声说喜欢你》我们都会热血沸腾,鹏总将他自己当做万人迷流川枫,把我比作红头发的樱木花道,我也接受,他球打得确实比我好,而我也更像樱木花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