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与现实的交替,灵感的稍纵即逝,悄然流逝的青春,还有我们那些年简单过的执着。
【一】
金碧辉煌的殿堂,零零落落的人群,品头论足的评论。展厅里俨然摆放着40多件达·芬奇的旷世经典之作。暖色的灯光打在精美而又庄重的画卷上,给整个画厅徒增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我一晃神,这里是……
果然。那只要一瞥便能使人永世不能忘怀的神秘微笑,那个沉睡了500年仍然未能解开的谜,那是所有年轻画家倾尽一生的追求和遥不可及的梦。
一个老者缓缓走来,出奇的,他的脸上有着和画中女子一样若隐若现的笑意。
怎么?你也喜欢这幅画。
这可是我一生最得意的画作之一,但人们的焦点却似乎只在这微笑上。
哈哈,我就是列奥纳多·达·芬奇。
忽然出现一道强光,一阵刺耳尖锐的声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眼前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景象。
【二】
狭小阴暗的房间包揽了与卧室合为一体的画室,杂乱无章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油墨味道。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再无其他家具。房间四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已完成或未完成的画稿。潮湿晦暗的地板时不时有耗子、蟑螂前来光顾。窗台上散落着几块已经发霉的干面包,我从中拈出了一些还算能吃的部分,咽了咽喉,胡乱咬了几口,便开始了新的画作。
【三】
每天进行千篇一律的画作,肆意渲染属于自己的色彩,满怀期望地向编辑呈上自己付出努力和汗水的作品,然后心灰意冷地等待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答案。
这就是我的生活,和每个普通青年画家一样的生活。
我扔下画笔,不忍心再看眼前一幅惨不忍睹的半成品,幽暗的光线让我想起了刚才那个梦。
一座宏伟壮观的城堡,一个收藏着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画厅,一个自称达·芬奇的迟暮老人。那不就是达·芬奇的晚年故居克洛吕斯堡吗?
我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勾勒出达·芬奇的素描画像。那个时代的神话,此刻就在我的眼前用他那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我,宛然是对一个怀揣着梦想的青年画家庄严地审视。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陈飒啊,我看了你前两天发来的稿子,很不错啊!
对于场景的刻画很细致,只是在色调运用上还有一些不足。
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我也一直很欣赏你。
我希望你在色调上做一些修改,我会考虑让你参加这次的画展。
挂了电话,看了一眼眼前的画,那个画作大师仿佛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四】
片刻不停地工作了整个下午,从每个细节揣摩着与整个画面相匹配的意境与色调。这是一幅以“梦”为主题的油画作品,当初创作只是凭借着突发的灵感,想不到竟得到了编辑的赏识。
手中的画笔不断挥舞着,画板上也渐渐显现出一处处具有跳跃性的色彩。不知不觉的我竟睡着了。我又来到了那个奇特的梦境。
那个自称是达·芬奇的老人坐在画布前,一处昏暗的灯光恰到好处的落在洁白的画布上。没有场景、没有模特,那他是在画什么呢?
我走到他的身边。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空空如也的画布,缓缓地勾出了一个女人的轮廓。我大惊失色,流传百年,一直为世人所疑惑的“蒙娜丽莎”竟是在没有模特的情况下完成的。
“这是我的母亲。”他仿佛猜出了我的心思。“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我甚至记不太清楚她的样子。”
说话间,他竟将油彩涂在自己的手上,用手指给油画上色。
“你是个有梦想的画家,人的一生中难得有几处可贵的灵感,要好好把握。”
他开始着手于人物微笑的首次上色。此刻,似乎所有谜题都解开了。那微笑里有母亲独有的温柔,有离开孩子的哀伤,还有面临婚姻家庭问题的严肃。但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