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我不知是谁故意安排的位置,还是三姨看出来我的不对劲儿,我就坐在了三姨的旁边,起初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之后她给了我一双筷子,说赶紧吃吧,肯定饿了,也许是我心里在作怪,我觉得三姨在筷子上用了些力道,这样觉得以后,我怎么也吃不下去,正好大舅妈没地方坐,我赶紧站起来给她让坐,然后以光速消失在饭桌上,剩下的半碗饭怎么也吃不下去,最后只能面临被倒了的悲惨命运。
所有人都继续忙他们的事,准备上坟用的烧纸,花圈,祭品,只有我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等待着大人的关注,可是谁也没有关注我,也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要去上坟了,大舅递给我一个花篮,是活花,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终于有人关注我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门前的小轿车排成了长龙,我坐在了三舅的车上,因为这辆车上除了我和最小的弟弟没有别人,虽然行程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可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却给我的紧张带来了暂时的舒缓,我终于可以把心头所有的事儿放下来,不去想,也不去害怕了。
在坟前的祭奠进行了很长的时间,回来的路上,我似乎不是那么害怕了,也不是那么地恐惧了,没有人关注我,我偷偷在人群里扫了一眼,于是我的心开始放松了。回来以后,所有人都忙着擦拭身上的灰尘,我为了讨好所有人,跟个奴才一样忙前忙后,为他们找湿抹布,找刷子,当所有人都擦拭得干干净净以后,三姨开始提起了我的事儿。
我的羞愧感顿时充满了整个心田,她稳如泰山的声音,不快不慢的语调,让我的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儿没底,我害怕她那么的开场白,终于所有的事又被提起,我感觉我像个犯人一样,要经过二次提审,虽然心里害怕极了,但是却要面不改色地应答自如,当三姨把这件事向妈妈问起的时候,我的害怕已经上升到了绝望,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不是她不帮忙,也不是她骂我,而是妈妈失望的眼神和爸爸绝望的叹息。
我用眼睛里流露出的哀伤示意她不要对妈妈说,不知道是她没有看见,还是她故意的,她还是将整件事完整地对妈妈说了,当时的我感觉像个破碎的玻璃一样,虽然在极力地拼凑完整,但是在重力地敲击下,还是一点一点地碎成了一片一片,终于等着死亡向我靠近,没有反抗,没有伤心,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宣判死刑。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伤痛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怕内心深处最在乎的人受到伤害,纵使自己极力掩埋,极力把伤害减小到最轻,却还是于事无补。
妈妈没说什么,让我的心里再次掀起波涛,她是伤心了,还是绝望了,我的心里终于不再害怕了,既然隐瞒了两年的事儿终于被发现了,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静观其变吧。三姨和三姨夫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对我说了应该怎么去找他们家的亲戚,用他很轻松的话语,很威严的态度来昭示他的位置,最后的结果是以一壶醋作为谢礼,让他们家的亲戚去帮这个忙。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不再恐慌,不再害怕了,我的羞愧感也在妈妈知道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就是满身的疲惫。
事情很顺利地进行着,最后在我努力复习的结果中,很顺利地考完了清考,不是因为他的帮忙,也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帮忙,我用自己的刻苦把这场清考化解在了无形当中,最后当我得知我的成绩的时候,我会心地笑了,虽然我还得抱着别人帮了我大忙的姿态,去向他到个谢,但是我在心中明白,所有的事,别人帮忙在其次,自己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挂科的尴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