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过生日的时候,夏小柔收到到策划部的War。H先生送来的礼物,是一块精美的银白色卡地亚手表。随表附赠一封表白的信,也很精美,写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白表配表白,这个死白痴,亏他想得出来!还没看完就揉了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夏小柔对他丝毫没有好感,他这么干反倒是激起了她的厌恶。问题是这个男人早就结了婚了,而且还很胖。不过那块表还是蛮有吸引力的,夏小柔在网上查了一下,价值十万!实在无福消受,狠狠心第二天就给送到H太太手里了。War。H先生到现在都还生着气呢。生气归生气,男人的本性改不了。昨天还开车送她回家呢,在楼下腻歪半天不肯走,差点随她上了楼。
夏小柔收拾了碗筷,把几件脏衣服放进滚筒洗衣机里,坐在沙发上看起了《非诚勿扰》。
这个节目她不是很喜欢,觉得像卖猪肉的市场,但是又忍不住想看,有点冷眼旁观的意思。不过有时还自言自语地替上面的人着急。猛然发现,才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摇了摇头,就洗洗睡了。
这时候天早已黑了,一个单身的女人应该在自己馨香的床上辗转反侧才对。
这么想当然没错。
不,你不了解她,甚至连我也不了解她。她的心思很少有人知道,我只是尽我知道的告诉大家吧。总之,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睡去。在结束了一天心力交瘁的白昼,这短暂的黑夜才真正属于她自己。她刚一关上灯,这房间,连同她自己,这小小方块里的一切便消失在黑暗里,与世隔绝了。所有在阳光下的东西,男人,事业,金钱,哲学,名誉,理性,思想,欲望,甚至飞禽走兽,鸟语花香……统统归于沉寂,蜷缩在幽暗的谷底,等待下一次黎明。
黑夜里楼下的路灯还亮着,路旁的草坪里,地灯光向四面散射开,经过艰难曲折的反射,投在敞开的窗户上,也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不值一提的微弱的一丝,微弱的让人怜惜,尽管是仲夏夜,但还是有些淡淡的苍凉。这苍凉的光也同样在夏小柔的眼睛里微微泛起。她此时光着脚,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楼上的零星灯火,悠悠地吐着烟圈。她把夹着烟头的左手优雅地搭在窗棂上,高高耸的乳房在蚕丝棉的睡裙里随着微微的喘息起落。漫长的静谧之后,她开始走动,又在高大的红木立柜面前站立,良久之后,她像一个芭蕾舞演员一样夸张地拉开两扇巨大的双页柜门。一阵浓烈的腐臭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拨开层层衣架,那四具尸体并排躺在下面,上面包裹着厚厚的保鲜膜,亮晶晶的,严严实实,只有脚踝以下露在外面,其中一双已经肿烂流脓。看起来在空气里暴露了很长时间。从那些凹凸的轮廓看上去,那应该是四位男士。她拽着那些男人的脚踝,显得力量非凡。这是黑夜的赐予。
一一陈列在木质地板上之后,四位绅士显得恬静极了。一句嘴也不插,这让美丽的夏小姐得以畅快淋漓的诉说。她把头发撩起来,躺在四个男人中间,摊开手脚。显得无比惬意。这腐臭的味道与其说是叫她满足不如说是叫她欣快。她先是抱怨了一通炎热白天和难看的电视节目。接着又讲到了单位的那帮女人,她这样称呼她们,“那些满嘴喷粪的娘儿们。”她对他们说,“她们真要命,我恨不得抽她们丫的,真的,你不知道她们都在说些什么,她们居然还要羡慕我的单身。真是满嘴胡诌。你不知道她们在晚上见了男人有多么谄媚。白日里却要像个贞洁的处女一样讲话,真叫人恶心。唉,我不想跟她们一样,她们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总嫌太少,你们知道我不会这样,有你们。我很知足了……好了,我不想再提她们了,你们肯定不爱听,我也……”她突然沉默了,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只瘦小的蟑螂在窗子的附近悉悉索索,突如其来的安静好像使它受了惊,迅速地爬向黑处。马路上一辆洒水车经过,挡住了地灯的光,在房间的天花板上闪过一道恍惚的阴影。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夏小柔突然说,“要回老家一趟,家里老是催我结婚,可我离不开你们。唉……上次妈妈打电话说是舅舅病了,我跟舅舅感情很好,小时候就数他最疼我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受他的帮助。他现在病了我不能不回去。但也可能是妈妈骗我,好几年不回家她也很着急。也可能是张罗着给我找对象,不过我才不稀罕呢。你们放心,我肯定没多久就会回来的。你们放心……”
这是悬疑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