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在你生命中出场的人都要有铺垫的,就像小愉从我一出生就在我生命里一样。就凭着长我两岁,她父亲和我外公同姓且同辈,又是邻居,我就得委屈的称她一声姑姑。
在我整个童年里,她都是个狠角色,凶巴巴的,还长了颗虎牙。我们一起捉弄小孩子,找上门被告的的人总是我一个人。我们一起躲猫猫,总是我去追她们。事情在她十岁的的时候有点小波折,她的虎牙在游戏中喜剧的被撞掉了,虽流了点血,她妈妈也就是我口里的婆婆还是很高兴的,爱美的婆婆早计划拉她去拔牙了。哦,忘了告诉你们她的家庭背景了。很简单,我们这条街上唯一开照相馆的人家,而且有三个帅气的哥哥,都已在不同的城市有了自己相馆。她的装扮永远是最入时的,公主裙有满满的一柜子。我爱去她家玩,因为有漂亮的壁纸,漂亮的花园,这些都是照相用的背景。爷爷婆婆也很喜欢我,因为在这条街上,我有个有文化的妈妈,她总是对我很严厉,我也算是个很礼貌的孩子。有时他们生意忙时,我会帮着泡点茶给爷爷,他离不开茶。空闲时,小愉一般在给娃娃做衣服,或者用家里的化妆品在脸上搞试验。爷爷下棋,奶奶刺绣。我一般就浇浇花或者和小愉一起出去野。
那年,我11岁四年级,她13岁五年级,他14六年级。我在班上前十名,她在班上前三名,他在小学称老大。那时的她已经出落的很漂亮了,说话也开始软绵绵的好听了。我不到1。4,她此时已有1。52,瓜子脸,大眼睛,在每次舞蹈表演中扮演主角。痞子喜欢上优等生的事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们身上。偶尔他们成群结队的去野炊,我总是被小愉拖去。我不喜欢这个叫榛榛的男生,第一,他总是裸着上身;第二,我看见他连甩一女生六个耳光,虽然那女生踢了他两脚;第三,他拦住我递信给小愉时,我很慌张,从一段下坡冲下去笨拙的撞在树干上了。所以我很厌烦他,就算他长得还行,对小愉也总是温温柔柔的,可我总觉得他有危险的气息。事情终究被老师发现了,小愉接受说服教育,然后被爷爷奶奶禁足了。
我不明白,其实他们不就每天一起说说话吗?为什么要搞得这样紧张,就因为他有个坐牢的父亲,还有他有点痞?那两周能见她的只有两个人,我和洋。洋是她的班长,是我们的街坊,是喜欢她的人,当然,最后一点爷爷婆婆是不知道的。他有着黄头发黄眉毛,白皮肤,还算清秀,不像中国人,但他就是中国人。如果没有榛榛这家伙,小愉说不定会和洋有发展,小愉以前很喜欢提到洋。洋每天下午来跟小愉讲课,虽然小愉被困在家里后基本上不说话,他还是照常来,也不多问。那个叫榛榛的刚开始几天还在楼下大呼小叫,但总被婆婆用扫帚追着骂,后来学乖了,在另一栋楼的楼梯轻声喊她,她就在窗户边对他笑,恍若有点牛郎织女的感觉,可是我不敢搭个鹊桥让他们相聚,也只有放哨的份。
那天,我妈让我去看看她,还让我小心说话。来到她家,看到几个她的亲戚,还看到婆婆红肿的眼睛,她没容我说话就叫我上楼看小愉。我隐约觉得不对头,见到小愉就更肯定了,她颓丧的坐在爷爷用的摇椅上,没看我,只是轻声的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并未有多惊讶,他最小的哥哥也大她13岁,我问过我妈,她没回答。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婆婆要告诉她真相,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们太过残忍了点,她也才13岁啊,一个从小生活在梦幻般幸福国度的女孩。我不清楚他们最后怎样就结束了,只知道她回学校后,他们从不说话了。也许,那是大人们最期待最自豪的一件事吧!
她没考上最好的县级初中,他们把失败归结在那段感情上。再也看不出她有何反抗了,初一和学校一瘦高男生恋爱,说不上喜欢,当男生提出去见他父母时,他们就分手了。她开始变得会哭了,还自豪的告诉我,在学校的募捐会上,要不是她哭便凑不到那么多钱。初二时,有个叫小川的的男孩子出现了,不高,但很会搞笑。他们是在我家的阳台认识的,小川是我哥的朋友。他曾经拿着一个钓鱼钩笑着说:"你说用这个鱼钩能钓到小愉这条小鱼儿吗?”小愉喜欢和他在一起,因为很快乐。她曾边炒菜边笑着说:“每次他回家都会抱着他妈妈转几圈,那个画面好美丽,他好可爱”我帮着拿调料给她,笑笑说:“高兴就好。”对了,那个叫洋的,表白遭拒绝了,后来和小愉的死对头欣在一起过,后来洋转学也就吹了。后来,事实所有的恋情都吹了,没人再亲切的喊她小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