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些天,他就没有动过,头部的伤口在发炎中结痂,又在流脓之后结下新痂,一层层的在头部脱离。要不是女服务员的看着此情此景,给他每日送食,不然他可能早就饿死了。
而今的他熟悉了一些规则,虽是不是乞丐集团里面的人,但为了能够在公园门口立足长期生存下去,偶尔也会在一个月的头一天,公平竞争来获得这块风水宝地,但却不是长期的,保护费很高,一个星期要150百,他怕一个星期不能讨来150块钱,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昏黄的路灯下,默默的的乞讨。而这个月,他为了能够完成一件事情,不得不承担着高昂的保护费,占了这块地方。而现在是第二个星期,第一个星期只乞讨了200百,交一个星期的保护费,也只剩下50块,如今已是星期二,公园来往人流较多,生意比较红火,每天也能够讨来一百来块钱,如果照这样算下去,一个星期七八百块的入账。
而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就算是他一个月里出高价占了公园门口,也会时不时的组织的乞丐过来的捣乱抢他洋碗里面的钱。那时是他最气愤又最无奈的时候,他们是乞丐,而他是流浪汉乞丐,他们有家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出来乞讨,而他没家,流浪在外,迫不得已。一切就这样不公平,他再挣脱又有何用呢?
现在已经是8点多了。人潮如涌,月光如水,洗去喧嚣。江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快要死去一样,但还是睁着眼睛看着这个迷茫的世界,不知道向谁求救。今天是他离家出走的第一天,却已经饥肠辘辘,两餐没有食物进口了。他想不能就这样待下去,必须想点什么办法,但想不出。肚子饿的发慌,嘴巴渴的快要开裂,他站了起来,朝公园里的水池走去。到了水池,不管水脏,他还是用手捧了几口喝了,喝完又径直朝公园外走去。
门口外是涌动人群,谁也不会知道到江向是从哪里来的,将要去向何方。
随着夜晚变得深沉,公园人原来越少,只要稀疏的搂抱情侣还在公园里来来回回,打情骂俏。
迷离的夜色,昏暗的灯景,从远处看去,像是闪动着的萤火虫,催人入睡。即使有人失眠,也会入迷天空。
人在饿的时候,只有睡觉,才来减轻饥饿感带来的痛苦。江向别无他法,只能眯着眼睛,假装睡下。可越是眯着眼睛,饥饿感带来的痛苦越是强烈,强烈到他要减轻痛苦,做出某种行动,可他不敢想,他怕他想了跟流浪汉就没有分别了。他想吃东西,想从公园门口的垃圾桶里去找点东西填肚子,可是他不敢,他怕他会被误以为流浪儿而被抓走,他也怕从垃圾桶里找东西吃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相待。只得眯着眼睛,看着人群渐渐消失,他才敢下手。
晚上十一点多钟,人以散去。公园里空旷而安静,稀疏听见青蛙“呱呱”鸣叫,夏虫附和声时起时落。江向没能鼓起勇气走向垃圾桶,他怕他刚刚走到垃圾桶,便出来一个人,那种情景他不知道把脸往哪里塞。直到他饿昏了,这些问题再也没在他脑海中打转。
在梦中江向梦见了爸妈,爸妈正在给他准备生日晚宴,他坐在凳子上,穿了新买的衣服,欣喜的等待晚宴的开席。可等了好久,他爸妈不见了,餐桌的饭菜也消失了。他再次惊醒,原来是场梦,梦里的场景是前几天过15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高高兴兴的为他过生日,他感觉很幸福,这一切都深刻的记忆在他脑海里。现在他身上穿的是生日那天爸妈带他在商场买的衣服,想到这里,他无比伤心。
远处的垃圾桶依然还在,公园里的路灯已经全灭了,游玩的人早已安睡。江向壮了壮胆,大步走向垃圾桶,脚步越来越快,心跳也随之加速,当到达垃圾桶时,他不知道怎么做。垃圾桶的东西太多了,有串羊肉的竹棍、塑料袋、盒饭盒、食品袋、还有被丢弃的烂苹果,这一切都映入他的眼帘,当他动手翻动它们时,看见有黄颜色的胶体痰附着在那些东西表面,依稀可以闻见小孩尿的骚味,无比恶心。可为了能够吃上点东西,他必须忍受,于是捂着鼻子,一直手麻利的在垃圾桶里摸索,为了不弄脏他自己的手,他只用食指和大拇指,摸出一样的东西,拎了拎看了看,不是要找的东西,像丢飞镖一样甩的很远,等到他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快丢完,终于发现了一样可以吃的东西“烂苹果”,烂苹果只烂了一点点,其他的地方还是好的,当他把这个不算太烂的苹果放进嘴里咬时,他顿时起来,原来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当他反过头,原来拍他肩膀的哪个人是流浪汉,江向吓的直退三四步,惊怕的说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