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时常坐在温静的时光中,就那样一直坐下去,任思绪飘飞,时光逆转,回到童年那快乐明媚的岁月,就那样回忆如涓涓河水流过千山万水,流过美丽的家乡,流过土地田野,流过家乡的戏台,流过那安详的岁月。
我的家乡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村,村里人虽不多,可每逢过节却是极为热闹。小村中最热闹的时节除了除夕前的置办年货,就数一年一度的家乡庙会了。村里的庙会是每年的农历二月十八这一天是正会,随后连续七天都是极为热闹的。至于为什么选在二月十八天,却是不得而知,不过这些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年庙会,学校都放假七天,虽然老师不忘给我们布置作业,但却丝毫不影响放假的快乐心情,我们一群小伙伴欢呼雀跃着奔向戏台前的那片宽阔的场地。
二月十七那天已有几个别的杂耍团来到那片场地上,安营扎寨等待着明天庙会的到来。每年庙会村里都从外地请来唱大戏的戏班子、杂技团、歌舞团等各式各样的杂耍来给庙会增添热闹的气氛。二月十八终于在我们的巴望中如期而至,这一天村里自编的秧歌队,高跷队在一片喜庆的锣鼓声中从小村唯一的一条柏油马路上出发扭着跳着来到戏台前的那片场地上,此时,场地上有扭秧歌的、踩高跷的、卖冰棍儿的、村里的围观表演的老人小孩、男男女女,还有一些小摊贩好不热闹,庙会就在这一片热闹声中老开了帷幕。
远远的,风中飘来戏子咿咿呀呀的唱音,连空气都变得婉转曲折了,吸引我们这群小孩子的却并不是戏台上的婉转演绎,而是那些个由军绿色厚重粗布搭建围成的类似蒙古包形状的杂技团,歌舞团的帐篷。想进去看表表演当然是需要买票才能入场的,这对于我们这群毫无收入的小孩子来说,口袋里有个三五毛这已经是父母看在庙会的份儿上给的额外恩惠了,怎么可能付得起三五元的门票!不过,凭票入内的规矩怎么可能束缚住我们这群调皮小孩的猎奇心,我们有我们小孩的特有妙招,一个字“钻”,帐篷搭建的与大地并不是紧密接触的,有好多处都有很大的空间足够我们通过,这些缝隙就是我们小孩子的“绿色通道”,当然前提是不能被发现。终于成功通过“绿色通道”打入内部,至今我还记得杂技团内的惊奇场景,对于从没怎么看过真人杂技表演的我们来说,那次真是大大的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哇,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人!居然生吞玻璃碎片!他会不会死啊?”,“快看快看,那个人竟然双足赤裸着凌空站在灯泡上,灯泡还是亮着的,居然没有爆掉!他是不是会传说中的气功啊?”,“唉?美女!那女的好漂亮啊,歌声真是太好听了!”,台下谁家男子在扔小石子引起美女的注意,在一片哄笑声中这一场杂技表演结束了。出了杂技团的帐篷,远远的看见对面小胖妞家的冰柜,一群小伙伴集体奔去冰柜前,一人拿着一根二毛的冰柜开心的在这片场地中继续游荡。游来荡去终于来到在“鬼屋”入口处徘徊,你推我,我搡你,却是无人敢向前。单单是门口的那张宣传画报就够吓人的,虽然想去但最终还是没进去。一来,“鬼屋”的搭建比其他帐篷要严谨的多,二来嘛,怕鬼。最终好奇心被胆量给打败了。
咦,那边摊上聚集了好多人,去看看是干什么的,一个小板凳样式的架构上架着一块倾斜的带框面板,面板上被几块短小板隔开三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里分别写着五元、十元、二十元、零元不等的数字,最边上的隔间里一个黄色乒乓球放置其中,此隔间外侧有个可击打乒乓球的拉手,一拉一松间,乒乓球从该隔间击出滑落入其他隔间。规则很简单,玩者只需五元即可玩一局,一局二次,乒乓球击出落入哪个隔间就给相应隔间的钱数,如果是零元或还是落回最初的隔间则不给钱也不退还钱。但我们看摊主弹指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小球一次又一次的击入写有钱币的的隔间后,我们震惊了,大伙心中蠢蠢欲动,不乏有几个小青年出头去尝试的,却都是不幸落入零元或最边的隔间里,摊主笑着长叹:运气不佳呀运气不佳。还有不信邪的,一连试了好几局,最后连一毛钱都没捞回反而还搭进去几十块。大伙心里渐渐明白了:哦,原来此物大有玄机,此乃骗子一个。人群也就逐渐散去,独留摊主自个儿在那儿击打着乒乓球解闷儿,夕阳西下,摊主那儿光影好不萧瑟啊。
宝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