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爱出现那一小时
生命中第一颗宝石
打一把记忆的钥匙
我想再看一次
无端想起,我一年半的教学生活,我是个善于遗忘的孩子,多怕自己会忘掉这些回忆。
2010年9月1号,就要来带班主任了。我负责七年级十班,带语文。幸亏有音乐老师在班里帮我管着纪律,否则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以什么样的口气让喧闹的孩子安静下来。
开学第一星期,忙得脚不点地,从早上到半夜,无所适从,宿舍的老师整天见不到我一面,看着讲堂下的孩子们,我有点晕眼。还记得水仙,没有爸爸妈妈,爷爷养着她,同学们欺负脏兮兮傻乎乎的她,开学第一周,赖在宿舍,说不想上学了,要骑着车子回家,我板起脸边教训着她,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其他女孩看到哽咽无助的我,把她劝住了。此后我就有了流泪的优良传统,看见王萍萍捂着肚子说胃疼,不去医院,非要听完一节语文课再走,我的眼泪就不自觉地哗哗地流下来了,无处躲避。我还记得没有爸爸的路小遥,失去妈妈、日记里那么阴郁的的王笑,爸爸妈妈出外打工、经常面无表情、落单、日记里充满怨恨的娇娇,想念在外打工的姐姐,在日记里说我像姐姐的写得一手好字的羞涩的杨瑞璐。这些孩子,可能并不知道我的那些担忧,然而,一年后,我高兴地看到他们笑靥如花地叫着老师好,我也难过的看到有些孩子因为经常上网被老师罚站叫家长。
第一次知道秋门是多远的一个存在,那时秋门中学只开了西门,我们七个新老师挤在图书室里住。我去的晚,没有抢到好地方,只能住在门口,忘记从哪里找的铁床,上下两层,不大能承受我的体重,像个平行四边形,老是晃个不停,上面的铁锈,晃着晃着就掉下来了。唯一的好处,铁窗上面铺着东西,天花板上掉的土就掉不到我床上去了。然而,下层的铁条很软了,有的已经断了,我睡觉时不敢翻身,总怕它会塌下去。
然而,我经常回宿舍回得很晚,12点,1点,2点,还有一次3点多。我记得,那时洪波老师常打游戏到很晚,然后回宿舍的很黑很冷的路上,可以有个伴。夏天的集体宿舍总是很乱很多垃圾,冬天的木门缝缝里的寒风总是狠命地吹过。有时我会去住在亚琦老师家,我记得那时是夏天,院子里的月色很好,我在屋里烧了热水,在明亮的院子里洗澡,路边的昏黄的灯照着杨树的影子,哗哗哗。冬天,我在那复习考研,吹着电热器,每次都是看一会儿书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一年的我经常哭,开学第一星期就我辞了班主任想考研,音乐老师接替了我,十班的总成绩很差,成了倒数第一,而九班,是正数第一,我觉得是我抛弃了十班,我愧对我的孩子们。我常改作业改到晚上12点多,大小作文,日记,积累本,读书笔记,1200多本,几乎每周都会改。一摞一摞的排在桌子上,地上,每天翻很多本作业,生很多气,或者有很多感动,然后把日记上的好句子打到电脑上,表扬他们的进步,批斗他们的懒惰。虽然我教的语文每次都名列前茅,但是我仍然心存歉疚。
有一天,我在空间里看见阿敏说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心,让孩子们去写名字,看看他们是否团结,在意彼此。我也如法炮制,在十班,很多孩子把名字写得很大,结果其他孩子没有地方写了,到最后也没有一个孩子想起要我把名字也写进那个心里,因为他们忘了我,我很伤心。到了九班,一开始有的同学把名字写得很大,但是很快就自己纠正了,还留了地方给我写上去,给其他老师写上去。我很感动,因为九班的懂事。毫不避讳,我把更多心血放在十班身上,我经常到十班看早自习,晚自习,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背书,因为我的愧疚。可花了那么多心力,到头来却是九班还记着让我在这个心里写上名字。我记得那天,我在那颗心的旁边写了一句话:我们是一家,我们要一心。
在我生日过后的一个班会上,忘了哪一天,十班的孩子们神神秘秘的把我和房老师叫过来,打开门,看着孩子们在黑板上写的对不起,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站起来给我下保证,说要好好学习,然后从后面端出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那天,看着蛋糕上朦胧的烛光,我哭得有点惨。很感动,很感恩。第二年,我才知道,那是孩子们每人集了1块钱给我过生日。因为他们老把我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