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自然算上我一个。
将纸抚平,感受着铅华独有的伏起。歪着脑袋,瞪大眼睛,瞧着老师予的作品,拼命从黑笔勾勒处看出一点点规律。实践让人顿醒,许久画下,终体会到绘者只是顺着心情随着风韵而动笔。轻轻埋怨了声,只是旁边的男孩极为卖力,不好意思耽搁,笔末再不与唇尖相应。
有个同年的行家看着我——女孩,歪着脑袋,就生生盯着我一笔一笔信手画来。半晌,黑色的睫毛一颤一颤:“哈哈,好像弹棉花啊!”我努努嘴,知道女孩说的是则个没有锋劲,顿笔起笔毫无浓淡,但却还是忍着,没有告诉女孩,弹棉花是最累人的活计。
男孩被拥在中间,端着纸,拿着笔,仿佛完成着一次极为神圣的使命。有些人从骨子里就是有天赋的,从来不需要挖掘一般,就像他拿捏着幽默,即便毫不在意,也显露无疑。男孩,小心翼翼地一笔,满意的在结果后再添一笔,或点睛,或添锦。手腕划过一个个轨迹,黑色的线条将或疏或密的叶连在一起。清瘦的脸也因为认真的神情而变得极为好看起来。当最后的一撇,转手顿笔,在纸上留下一个漂亮的弧线,他才微微松口气,令我们欣赏他的作品。
看着看着。竟越来越有味道了——
“这,这,这?哦!”眯着的眼也因为想起什么突然明朗起来。
“昂?很棒对吧!”男孩刀削似的眉一挑,满意地说到。
“倒着看不就是个鞋子么!像树的鞋子还是像鞋子的树啊!”
“是啊——鞋子!”同坐的邻家般的女孩故意拖长了声音,随后,竟不禁如一串银铃般的笑起。
男孩尴尬的挠挠头,但绝非受挫有一点点伤心。埋着脑袋,继续动笔,这画的树——竟真的越来越与鞋样儿靠近。男孩左手摩挲着下巴,右手娴熟得转着画笔,满意的欣赏着涂抹后更加形似的作品。却不知道美术老师就在身边,打量着得意洋洋,得意的忘乎所以的他自己。半晌,等老师也看个明白,才不由分说的,一个烧栗,一顿好训……
也许——黑白,不是没有色彩。
晚间
临近放学,心情颇是激动的,但是面对着喋喋不休的老师,却是怎么也安抚不下性子的,有些浮躁的我们,在此时,多是期盼着发生些什么的。事实并非如此,至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但若天公不作美,忽飘起梅子黄时雨,就不会这般无趣了!
为何?自被安排在一楼,就多了些许的闲事。那旗子升降的责任,便交代在我和阿佩手里了。所以这时多盼望着,多倚着身子往窗外瞧着,希望有雨,看到雨,哪怕是毛毛的细雨!
天,总是会下雨的。
那日记得抚着从伊始至半时仍未翻动的本子,有些烦躁地轻叹着浊气,深邃迷蒙的眼看不清黑板的白色字迹。盼啊盼,盼啊盼,这雨,竟就这么被盼来。一个抖擞,精神难以言喻的亢奋起来,抬头向着阿佩的位子一看,他也默契地回过头来,目光相接,二人竟都狡黠地扬起嘴角弯起眉毛。二话不说,让半昏欲睡的同桌收起屁股,身子一横,出了去。手轻轻往外一指,老师幽怨地会意,放了行。二人便如挣脱了笼子般,恨不得喧嚎一翻。冒雨,奋进,救旗!
总想着有些个人写点文章赞美下雨中降旗的人,但写了也不知道吧,留着遗憾,如今竟还得自己补起来。雨打在身上,哪有些痛痒。看着红旗在雨里竟有些没落的模样,怎敢耽搁,踏着积水,径直来到旗杆下。杆子金属的光泽被雨水洗刷的分外惹眼,透亮的雨点如珍珠般极为自然地镶嵌在表面。急忙着把旗子降下,将它轻卷,拿在手里,才如释重负地聊起闲话,往教室那头慢慢地踱步走去。
旗,也可以被风吹起回忆。
城东旧事,哪是掰着手指就能算的清。但这一切,都似乎让自己面朝大海般,春暖花开,再不知冬的寒,再不知将夜的黑暗,回忆,定是世上最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