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飞矢一般,“嗖”地一声飞过了那么多年,而我仿佛依稀停留在原地,铭记着我们最初的会面。那时的你,灰溜溜的身子团成一个小绒球,和你的几个兄弟姐妹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时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甚是可爱。我站在你们旁边,思索着到底要抱走哪一只呢?
其实宝贝,我最先看中的不是你呢,真的对不起哦。我看中了你那个浑身棕红的姐妹儿了,因为她实在是抢眼,像个小公主一样。但是,你原来的小主人舍不得送走她,于是,指着还没睁开眼的你说:“你抱她走好了,又小又丑的。”宝贝,我一点都不同意他的看法,我觉得你跟他们一样可爱,虽然不是很抢眼,但朴实中带着小小的闪光点——你那还没睁开的小豆子似的眼睛。我还担心你会被你那原来带着有色眼镜的小主人欺负,我舍不得让你受伤。
我抱着小小的你,走在乡间傍晚飘着淡淡炊烟的小柏油路上,高兴地不知道该如何言喻那一刻的心情。你依偎着我的臂弯,完全还不知道从今以后,你就得离开妈妈,离开你的兄弟姐妹了。你若是知道,会不会顽强地抵抗呢?我的手轻轻地托着你小小的肚子和软软的小爪子,感受着你肚子的一起一伏,还有那颗跃动着的小心跳。你还未踩过泥土的小爪子那么干净,那些小肉垫儿紧贴着我的指头肚儿,好像要戳到我心里去了。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任务“忽"地就艰巨了起来——宝贝,我要让你幸福。
我拿大纸箱子个你做了个安乐的小窝,里面铺上厚厚的稻草和软软的棉垫,还在箱壁上给你开了个小门,这样,你学会走路后就可以随时进出你的小世界和外面的大世界了。我想你是喜欢我为你布置的这个新家的,因为你在里面睡得安恬得像个小天使,并没有离别带来的躁动和不安。我感觉很欣慰,因为我们瞬间都悦纳了彼此。
你不哭不闹,偶尔“哼唧”着会呼唤我,我总能听见你寻求依靠一般的呼唤,过来轻抚着你滑溜溜的绒毛,你就又安静地睡着了。你的梦境里是不是也有我呢?应该还没有吧,因为你还没睁开你小小的眼睛看看这美好的大千世界,看看我呢。我把火腿肠和煮鸡蛋嚼碎了,和着牛奶装进奶瓶里喂给你吃,你嘬得可真带劲儿,是不是想快点长大了和我一起玩耍?
宝贝,你的到来让我在那个冗长的暑假突然变得有担当了,我不再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制造机会抓住青春期的尾巴再叛逆地张扬一回。我把心思完完全全转移到眼前的小生命上了。你也真是好样的,天天吃得饱饱的,没几天,你的小眼睛就睁开了,警惕又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在你的小天地里悠悠地兜着圈子,一会儿嗅嗅我给你准备的小饭碗和小水盅,一会儿拿爪子拨弄拨弄那个开了一条小缝儿的门,然后又跑回原地,歪着脑瓜儿使劲儿瞅着。宝贝,你的世界从你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突然由混沌变成了色彩斑斓,一切都是新奇,一切都等待你去探索和发现呢。我惊喜又开心地看着你小小的举动,幸福的感觉溢满了整个空间。我抱起你,在你的脑门儿上“叭”地亲了一口,并郑重地赋予了你一个响亮又文雅的名字——才才。你好奇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依赖,还时不时地伸出你粉红色的小舌头试图舔我的手背。我在你澄澈的瞳孔里,看到了有史以来最纯粹的自己,没有伪装,没有故作深沉,没有哗众取宠,亦没有疲惫,就只是一个原原本本的我。刹那间,我感觉你就是另外的一个我,今后要一起经历这未知的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你逐渐敢试探着推开那个小门,自己勇于开拓和探险了。宝贝,我看着你用你日渐茁壮的小爪子“嘭”一声推开那个小小门,阳光透进来,照在你充满好奇的湿漉漉地小鼻头儿上,像一颗亮晶晶的黑宝石。你抽动着小鼻子嗅着、试探着,前进,又倒回来,时而朝着那个半开的小门“哼哼唧唧”叫几声,时而抬头看着我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然后低下头,在你的小窝里打着圈。忽然,你趴下来,下巴垫在你的两只小前爪上,小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还有那个线头一般的小尾巴左右摆动着。宝贝,你是在用身体的各个细胞去感知、去做好迎接新世界的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