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将那合欢酒摆了过去,皇甫卓然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片刻后,洞房里便只剩下两人。
“你可是恨我了。”许久,皇甫卓然并未急于挑开那喜帕,只是兀自坐到桌旁,仰颈饮下那刚送来的合欢酒。
似乎早已料到榻上之人定然不会答话,皇甫卓然继续道,“我知道,这样的举动让你受辱了,可,我亦是情难自禁,若是但凡能忍下一丝一毫,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皇甫卓然抬眸看向榻上仍旧不肯做声的人,起身慢慢挨向那床榻,动过优雅而高贵。
此时,突然间一柄银色亮剑直直刺向皇甫卓然,皇甫卓然似乎极慵懒的晃动了一下身子,变轻松躲过了那凌厉的攻势,丝毫不显得紧迫。那持剑的女子豁然一惊,挥剑再次刺向皇甫卓然,皇甫卓然似闲庭信步,如同逗弄一边躲过那原本招招毙命的长剑。
“躲了这般久,真还以为,你是不敢出来了呢!”慵懒的声音透着凌厉,皇甫卓然眯起眼睛看向那持剑的女子,而后突然笑道,“看来离卿倒是真的救了你的性命啊!,莫非,是因了你这张惑人的脸,让那人起了怜惜吗?”原先的凌厉已经转而成了隐隐的杀机,似乎是有什么让何为少年君主极度不满。
那持剑的女子一身宫装,身材婀娜动人,尤是那张倾城的美丽容颜更是少有的佳丽,然而女子脸上的杀意却生生将那份娇柔的美丽化作慑人的寒气,让人侧目。
女子似乎不愿解释,长剑挥起,冷斥道,“狗皇帝,你刚才已经喝下了那合欢酒,现在可是感到身上的蚀骨之疼了?你杀我恩人,害我父兄,今日便是死,我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皇甫卓然仿若并不在意一般,甩了下衣袖,便见有东西从袖间散出来,落在地上,竟是立刻腐蚀出了黑色的小洞,发出哧哧的声音,甚为诡异。
“容姑娘,或者说,厢墨,你现在可认为,今日可杀了朕?”皇甫卓然的声音里满是戏虐却又暗含了某种狂躁的怒意,冰冷的注视着一脸惊异的女子。
不待那厢墨反应,皇甫卓然手中的折扇迅速飞了出去,凌厉之极,直逼厢墨咽喉,这一招,竟含了凌厉的杀机。
厢墨在那一刻仿若是认命一般的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剧痛并未来临,只听一声闷哼,应声倒地的,竟是一只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争斗的新后,那火红色的喜帕落地,厢墨顿时惊得失去了言语。
拿到落地上的,竟是死去不久的凤相凤离卿!
皇甫卓然未料到凤离卿会亲自为那女子当那致命的招式,立即将凤离卿揽进怀里,满脸惊怒。
“你终究是不愿意与朕一起,竟然宁愿去死!救这女子何须你亲自去挡?离卿,你终究是不能原谅朕!”拿折扇似乎并非普通的扇子,竟能生生刺入肉间切断入骨,那刺进大红色喜袍里的扇面,竟也隐隐流出暗红色的血。
“来人,快来人!”皇甫卓然似乎完全失去了玩日的慵懒之气,这个似乎永远漫不经心的少年君主,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凤离卿那张绝色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失去了血色,却又极力拉住皇甫卓然。
“皇上,莫不是忘了,被这七星扇伤到,是必死的,何必还要传人。”凤离卿的声音冷然,抬眸看向一脸惊异的厢墨,慢慢勾起嘴角,“皇上,离卿最后的心愿,请放厢墨离开。”似乎极力压抑着疼痛,凤离卿始终保持着原先的那种语调,不显出丝毫的狼狈。
皇甫卓然有些艰难的点头,此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皇上,所有叛乱的臣民已经全部被制服,押往大牢。”
凤离卿缓缓闭上眼睛。
一切,终于还是结束了。
陆
淅沥的小雨冲刷了过往的一切,人们终究还是善于遗忘的,那些不好的记忆似乎是被选择性的遗忘掉了,整个京城又呈现出一派繁华的景致。
已经很少有人谈论起一年前皇帝大婚时的事情了。只是偶尔还是有人念叨一下,那场隆重的以血色结尾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