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一年,我和他未曾说过一句话,我座位考前,他座位靠后,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似乎可以肯定永远都不会相交。
高二那年,男生最喜欢体育课,女生无所谓。我对体育老师没什么印象,估计是因为他长得没啥特点,加上高二一年也没见过他几次。通常体育课之前老师都把任务交给体育委员了,要么是自由活动,要么还是自由活动。那是学业已经有点紧张了,女生一般都不会浪费自由活动的时间。我是那种埋头死读成绩也不见起色的女生,即使这样我也坚持不离开凳子。班上的男生抱着该学习时好好学习,该玩时拼了命去玩的态度奔向足球场。每次看到他们潇洒的离开,我就恨恨的想象他们是足球,一个个被我踢得东南西北。这时,我总会得意的轻笑两声,同桌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看我,又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可是无论我怎么幻想,事实仍旧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依旧手握着笔写写画画,教室里依照散发出莫名的沉闷。
下课铃声响了,班上的男生陆陆续续走进教室,他们笑着闹着,好像嘲笑我一节课都未解出一道物理题。我必须坦白我的物理真的不怎么样,即使物理老师是我见过最帅的老师,即使我向很多人宣布我很喜欢物理,但成绩始终是那样。我回应着他们的嘲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是跳着进教室的。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他是物理课代表,谢峰。他单脚跳过我身边,听其他同学议论他是踢球把脚扭了。我回头多看了他一眼,笑得跟花儿似的。真气人,脚扭了还这么开心。想想我坐在教室里自以为没有辜负光阴,可是一无所获。真应了那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那时候我放松的方式是听歌。某天中午,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听广播放的《柠檬草的味道》。“噔噔噔……”,我寻声望去,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他单脚看着我有些不自在,然后跳到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扶着栏杆。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听歌。
“你喜欢这首歌?”
我花了三秒钟确定他在跟我说话。
“嗯……”
“我也喜欢。”
又花了三秒钟想这句话可以不往下接,于是选择沉默。
“我又Jolin的歌碟,可以借给你听啊。”
我扭过头,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最后我说了让我很长时间都不能相信的话。
“如果明天物理测验你不及格我就考虑借用你的歌碟。”
之所以觉得不能相信,是因为他真的没及格。我很佩服他的同时又很后悔,他居然跟老师请假去医院没有参加考试。这招实在太狠了,狠得他把歌碟递给我时,我无话可说的接受了。
“你相信缘分吗?”他问。
“不相信。”我答。
这是班上调动位置后我俩经常说的话。他被调到我的前面,对此我并不觉得这和缘分有任何关系。和他调过来的还有范星。
在之后的日子,我们仨的友情飞快的增长。体育课我会拉着同桌去给他们加油。我给他们讲解英语,他们给我讲物理、数学。可是让我很郁闷的是,我只用说一次他们就懂了,可他们无论把牛顿定律讲得再清楚,我始终摇头。
“你这样讲解不能让我信服。”我不服气的看着他。
他停下笔,两只瞪得跟葡萄似的眼睛让我摸不着头脑,只好回应他一个茫然的表情。
“他当然不能让你幸福啦!”一旁的范星奸笑道。我们都大笑了起来。
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轻松。每到下课我不再烦恼做不完的习题。我会和他们东南西北的乱扯话题。
“树上有一只鸟,打了一枪,请问还有几只鸟?”我问。
“这么低级的问题也拿来问,你当我们跟你一样弱智啊,当然一只不剩。”范星答道。
“弱智也可以很聪明的,”我得意地说:“那只鸟被打死了,但它没有掉下去,而是倒挂在树上,还有它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所以说树上有两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