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冬天的晚上一般纳鞋底,给我们做布鞋穿。妈的手就是那么的巧,做啥活都很漂亮。妈给我们一家人做鞋,也给姥姥,大舅,二舅一家,还有表姐做鞋。妈只有在过年的那几天才会休闲一下,就是到街坊家去打扑克。妈在分家被气病时做了基督教徒。开始的时候,大娘大婶的都来喊着妈去教堂,爸也催着妈赶紧去。后来妈病好了,家里活一多,妈就渐渐的少去教堂了。
妈一般很少教训我。那次我撕姐姐的书叠圆宝,被妈训了一顿,还把我所有的圆宝都锁到了箱子里。那年我都没圆宝玩了,只能看人家玩。
过年的时候,大伯,二伯都会送给我鞭炮玩,那是很开心的时刻。爸爸赶集就会买一些猪肝,猪头肉等一类食品,但那只是爸和姐的最爱,我跟妈都没那口福。
八十年代末,家里通了电,爸妈买了电视,电风扇。那几年正值电视剧《渴望》热播,妈看的很投入,每天都看到晚上十点以后。爸爸最爱看相声,小品,听到逗笑的地方,爸会一手端着菜锅一边看着电视。
他最喜欢赵本山了,总说他才是天才,他才是哲学大师。
一九九三年,我们家终于转运了。那年冬天,我们村的好多人都往济南用驴车贩卖大白菜,爸妈也做了这种生意。
贩卖白菜,首先要在第一天下午装好车,傍晚几户人家赶着驴车结伴而行。在每次出发之前,爸妈就把我们姐弟安顿好了,让小叔晚上来我们家睡,给我们姐弟撞胆。爸妈则要在晚上赶路,走整整一夜的路,第二天早上才能到达济南。白天卖完白菜后,爸妈才会回家。他们有时天黑就回来了,有时回到家都深夜十二点以后了,不管早晚我们都等着爸妈回家后再睡。就是爸妈给我们姐弟买回来俩包子,我们也知足。爸妈一般两天跑一趟济南,车子上都带着被子,他们为了赶车轮流在车上睡觉。那时城区不允许驴儿在马路上拉粪,于是妈就为驴儿做了粪兜挂在驴屁股上。贩一车白菜,最多一次赚六十块钱,最少一次赚二十块钱,可爸妈却感觉那年发财了。
世上的好人还是挺多的。人家看爸妈他们做生意可怜,就给一些废铁块。晚上去济南时是大家结伴,到了济南为了把白菜早卖掉,大家就分散了,所以回来的路上也是各走各的了。时间长了,驴儿都长记性了,爸妈不用赶车它自己就能从济南回家了。一次爸妈在车上都睡着了,离家还几十里地呢,再醒来的时候驴儿在我们家门口站着呢。
在路上遇见劫匪也是常事。那次爸爸在赶车,妈在车上睡觉。突然,不知哪冒出来俩骑自行车的男人。他们围着我家的车子转了两圈,见我爸抱着个大木棍,车上蒙着被子还睡着一个,这俩人一合计占不了便宜就走了!事后,爸妈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有一次去济南回来的时候,我家的毛驴感冒了。爸妈让驴儿在家休息了两天之后,又去了济南贩卖白菜。第二天下午傍晚爸妈就回家了,妈手里还拿着二百多块钱。我以为发财了呢,原来是还没到县城时,驴儿就不行了。爸妈便宜价处理了白菜后,拉着驴儿去找兽医,结果驴儿死在了路上。驴儿为我们出力了,它对我们家有功,最后却累死了。我会把这头毛驴存在我记忆里的。
驴儿没了,爸妈去济南贩卖白菜的故事也结束了。后来,爸爸又买了一头老驴,可它干活太慢了,都不如老牛。这驴脾气倒好,我可以骑到它背上去。后来爸爸卖了驴又买了头老牛。
1994年下半年后家里就开始准备搞蔬菜大棚了。那年我们全家人就去我们村西十里之外的池塘割葡萄草,用以制作草苫子。第一年,爸妈弄得大棚有点简陋,草苫子也不太保暖,棚里种的黄瓜一场寒流就都给冻死了。过了年后,爸妈又种了黄瓜,这才卖了点钱。春天那风大的,刮的大棚苫子到出跑,塑料布定固不结实,出了好多大口子,这就算没经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