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在跟爸妈分家后,还欺负妈,总想把地种过我们家田二十公分去。妈跟爷爷理论,爸爸在中间阻拦。妈就生闷气啊,犯病了就躺在床上呻吟。找人驱过鬼,烧过香,吃过药都不管用。后来看人家在头上掐个十多分钟就好了。妈后来一犯病,爸爸就给她掐脑袋,我们姐弟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二舅是个暴脾气,得知妈长病之后急得把脸往路上摔,要来找爷爷一家算帐。后来,都被我俩大伯阻挡了。
那时候家里的院墙是爸妈用土垒的,驴棚是用几根木柱支撑起来的。一到夏天下大暴雨的时候,不是院墙倒了,就是驴棚塌了。发生这种情况了,妈就会怪爸爸垒的不好了怎么的,就这样俩人又吵起来了!
不管因为啥吵架,爸从没打过妈,妈也没动过手,爸最多也就是摔俩茶碗。
爸爸性格内向。一般到邻居借个东西都是我妈去的。妈常说道:“让你去借个么费舍那个劲列,”(意思是我爸借东西太费劲了)。
我们家里的亲戚都太远。路虽远,可妈每年都回去看姥娘。一百五十公里的路,做汽车要倒三次,妈还晕车真难受啊!妈每次只带我们姐弟其中一个去,我见着姥姥可亲了,因我们姐弟平时没有亲戚可走。大姑家远在三百五十公里的外的莱州,我到现在都还没去过一次。大姑几年回娘家一趟,我不知道。可她来了,我还是特别的高兴。大姑把表哥穿过的衣服都整理的很好,就跟新的一样,然后全给我穿了。人家城里人的衣服就是好看,所以我有两年都没买新衣服,一直穿到了小学五年级毕业。有一次大姑给我带来了圆桶状的甜脆饼干,我高高兴兴的就在中午上学时给带到了学校。在课堂里一帮小朋友见状就把我饼干给抢了,我大哭起来,他们才都跑了,往下一看饼干碎在了地上很多。 小时候没有啥印象爸妈给我们讲过什么故事,可能他们太忙了吧。我也没有什么玩具,也就是有把一块五毛钱的假手枪。也许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笼子生活,爸妈下地后我一人玩泥巴。
因为我是小男孩,所以爸妈才更努力的劳动。冬天了,妈骑自行车去十里地之外的村庄拣人家剩下的棉花桃子。爸爸也是赶着驴车到河边拉土,以便自己烧砖,盖房为我将来打算。有一年家里没柴火烧,妈在秋收后去拣地里收割后的豆杆。一个多月妈就拣了一个大垛,一冬天都没烧完。
八十年代的老家环境好,河沟里的水能直接引用。我都见过爸口渴的时候,走到地头水沟去喝水。东边赵牛河里有很多很多的各种鱼类,河里的乌龟还不少呢。每当夏天暴雨过后,前后几个村里的人们都去捕鱼。有一次爸带我在雨后去河里捕鱼,我们到河边的时候那里就已经人山人海了。爸说:“我们的工具太落后了,是用纱窗做的一个鱼兜,一次只能抓一条,我抓了之后把它扔在河岸上,你去拣起来装进咱的袋子里。”我回答:“好。”就这样爸抓一条,我拣一条,总共抓了半袋子,全是大鲤鱼还卖了二十来块钱呢。八十年代以后,人们都能吃饱饭了,可日子过的还是不轻松。收小麦种小麦还是全靠人力,让牲口协助。我家有一头毛驴,脾气坏的狠,经常咬人踢人。它咬过爸妈跟姐,可爸妈说这驴没咬过我。我家毛驴咬人后,爸爸就拿大木棍去打它,往死里打。可能驴儿也有心烦的时候吧,它有时会狰断绳子自己逃跑。哪次都把它抓回来,爸爸能抓回来,我也可以。我以冲刺的速度就可以追上驴儿,我抓住它也会抽它的,可它从来不反抗。
种麦子时我们全家人都上,我牵驴,姐洒肥料,妈洒种子,爸扶犁,一家人合作很有默契,我们再苦再累也感觉很幸福。我那时才七岁,驴儿是我牵出来的,所以它才知道不咬我。我们姐弟尽量给家里多干活,一直干到初中毕业都离开了老家去打工。 听爸说,我在幼儿时曾两次不小心掉到水坑里,水都没过了人头,都是被爸一把给拽了上来。真的是爸给了我好几次生命,如果爸爸现在还能活着,可以踢我两脚,我一定会特别幸福的。当前所有的事情全部我自己处理,你们不管我了,怎么都这么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