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记得木子爱发的那个标志性的俏皮笑脸,也许这是我的原动力,只为那个笑容,如果失去一份工作可以换来她昔日的笑容,我心甘情愿。
我能做什么?这是那个下午我思考得最多的问题,也是让我最无力的一个问题。
终于到下班时间,窗外突然乌云密布,几声闷雷之后大雨应声而落,来得快且迅猛,整座城市都在雨中模糊不清。
下班时间到,尽管窗外倾盆大雨,办公室里还是在十分钟后只剩下呆坐在电脑前的木子和站在木子身后的我,除了风雨声,我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木子,下班了”我在她身后叫她
“嗯”木子点了点头,仍没有动
“我送你回去吧”我走到木子身边,低头看着双眼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她,办公室在没有开灯的大雨的傍晚一片昏暗,木子面前的电脑屏幕光线反射在她脸上,显得她的脸如纸般苍白。
“谢谢你,杜虞彬”木子抬起头眼睛对视着我的眼睛,嘴角有一丝丝笑意,我知道那只是礼貌的微笑,就像是对陌生人的无关痛痒的关心表示理解一样,这样的笑看得我心里某处清晰地痛了一下。木子,即已如此痛,何必还要顾全那么多呢?
站在办公楼下,看着雨渐渐小了,慢慢停了,天也完全黑下来,被暴雨侵袭后夜浓得如墨般黑,没有星星点缀的天空没有一点光芒。我陪木子走在雨水浸润的那条通往她家的小路上,空气里有泥土和雨水交融后散发的大自然的芬芳。我跟在木子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听到林子低沉的声音:
“爸爸最喜欢下雨天了,他说雨水会给植物带来生机,就像人离不开水一样,而且,下雨后的空气是最清新的。”
“每次下雨的时候爸爸都会过来接我,他有一把好大的黑伞,他说是爷爷自己做的,很结实,很耐用,虽然不怎么好看,却是极好挡雨的,不管多大的雨,我从来没有被淋湿过。”
“爸爸说女孩子一次要懂得保护自己,可这么多年来,都是爸爸在保护我,现在……”
木子说到这里哽咽了,我看到她的肩在颤抖,我鼓起勇气上前拉住她的手说:
“木子,现在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木子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微弱的路灯映衬下,我坚定且认真地对上她红肿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相信我。”
木子停止了哭泣,她一直看着我,我握着她的手感觉她冰冷的双手已随我的体温而渐渐温热。
后来木子总说我是个骗子,趁人之危。如果当时她不是如此孤独无助,我就算是说一箩筐的甜言蜜语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打动她,而当时,她抓住我,就像抓住生命里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般,除了相信我,其实并没有其他办法。
而我,平生做出的唯一一件冲动的事情,就是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给予我力所能及的所有温暖来照亮她的生活。就像是冥冥中注定该去做的一件事情,就像是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一个人,遇到了,就要去相知,遇到了,就一定要相守,遇到了,就非你莫属,遇到了,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