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擅长说情的女子,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从没在我这里上演过,我能够面不改色的在烟雾缭绕中对你说,爱情是个屁。最大的原因是,我要面子。一个执笔写欢场的女子不懂爱情说出去就是个笑料。所以,我尽力表演得像个训练有素的情场高手,常常有人不小心受骗,比如何青。
何青是我所认识的莺莺燕燕里难得有点思想的,而且她很有钱。她说,亲爱的,我要找个小白脸,来场轰轰烈烈的婚外恋。我对她的胡言乱语一向不表态,有钱人尽爱瞎折腾。找不到指甲剪儿我就随手拿了把缝纫剪凑合着用,随意惯了。半个月后,由于新陈代谢的速度,我的指甲以蓬勃姿态示众时,何青带着她的小情人来了。我骨子里是很保守的,这小妮子骄奢淫逸的行径坏了我的价值观。何青在我翻天覆地的找指甲刀时,尽了宾主之仪,把我珍藏的西湖龙井奉给了她的二爷,乔。
何青打扮起来也能在美女群里凑个数,她的那些高级化妆品倒是给她赚了不少面子。平心而论,乔配她,也算绰绰有余了,虽然对该男生的第三者身份大为光火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长了张好看的脸。一对奸夫淫妇,惜了我的西湖龙井。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地开始同情起陈旭冬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何青的原配。乔在我面前的腼腆是陈旭冬学不来的,和他那出轨的媳妇儿一样,他喜于将感情外露。
何青的胡说八道惹得乔时不时的羞笑,娘们儿兮兮的。何青为讨他的小情人欢心,真是豁出去了。以前都是风流才子陈旭冬逗她使尽了招数,现在倒好,招数没换,人换了。我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角色替换,借口水喝得太多钻进了洗手间。我妈说交友要慎重,我现在才悔之莫及,何青这死妮自己犯错也就算了还给我添了个包庇罪名。我稳定好情绪出来时,何青正附在乔身上耳语着,俩人笑得十分诡秘。我恨不得要下逐客令了,倒是乔先了我一步,识相地说有事要走。何青表现得相当没骨气,满脸的失望。
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何青感情世界里走来走去的人,何青对我毫无顾虑的信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杜撰的爱情故事让她误会我是个有情感史的女子,让她觉得我懂她。
我妈常说我是夜猫子,因为我总是习惯天亮关灯。今天有点儿意外,凌晨两点多就披着毛毯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陈旭冬说芳子他喜欢我,好像后来他还哭了。我觉得好笑,哭个屁呀。我甜蜜而幸福地梦着,全世界都不重要了。醒来的时候毯子不知何时滑落了,脊背凉嗖嗖的,睡意全无。我点了支烟,吐出来的烟圈在我面前寂寞的舞着。何青不止一次地劝我少抽烟,伤肺,她自己早就戒了。我关了电脑,掐了烟头,蜷在沙发里想一个人。这个人可以让我放弃全世界,可是,亲爱的他在哪儿呢。
睡意朦胧中,手机聒噪得响个不停,好似阴魂不散的厉鬼。哪个挨千刀的胆敢在姑娘我的法定休息时间里进行骚扰,歇斯底里地“喂!”了一下,那边顿时噤了声。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说,我是乔。
我尴尬于以何种身份赴乔的约,何青的挚友或者普通女生。我深谙朋友之夫不可欺的道理,但我毕竟只是个单身又普通的小女生,在帅哥面前注定会原形毕露的。亲爱的,原谅我。乔说,芳子,你明天一天的时间被我预约了,今天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明天哦,你等我的电话,不要说不行。
我不喜欢西餐厅,显得过于拘谨。可是我一向迁就帅哥,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原则。习惯性的靠窗坐下,静静地等一个人,我一度幻想陈旭冬这家伙突然站在我面前说,亲爱的,久等了。我确实等了很久,陈旭冬没来,乔也没来。电话也打不通,携着落荒而逃的心我起身故作优雅的离开。我被放了鸽子,有什么呢,我想得开。
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何青的电话来得不衬景,她说,乔被打了!陈旭冬他疯了!我该怎么办?是我害了乔,怎么办芳子,怎么办?
医院里的走廊里何青焦急的来回踱着,一看见我,她哇地就哭开了。她说,我错了我不该气他我爱他,我对不起旭冬,对不起乔。何青这会儿像极了悲情戏里的女主角,那个财大气粗趾高气昂的何青在爱情面前果然只是个小女人。我要求去探望受害者,何青只肯带路不愿进去。乔伤得不轻,像个孩子似的昏睡着,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一阵心疼,大概这就是帅哥的威力吧。陈旭冬进了派出所,乔躺在医院,那个闯祸的女人正深深忏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