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爸爸呢?”
“不都给你说了嘛,你考了第一名爸爸就回来的。”
你每次都这样说,却从来都不见爸爸回来。”
“前段时间的月考若是得了第一名,爸爸肯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妈妈,你没有骗我吗?”安蓝半信半疑。接着说,“人们都说我是私生女,我没有爸爸,还说妈妈您是第三者,我不相信,她们都爱胡说八道,是骗人的对不对?”安蓝还没说完,看着妈妈手中的菜滑落,表现出一种不安的紧促感。妈妈急忙说,没那回事,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吗?妈妈不敢正视安蓝的眼睛,安蓝站在旁边不知该说些什么,自顾自地收拾地上的菜叶。
回到家里,安蓝无法抑制内心的疑惑,始终想寻找机会向妈妈问个明白,趁妈妈做饭的时候,安蓝靠在妈妈肩膀上问妈妈:“爸爸说了真的会回家吗?我真的好想他,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未见过他。”听到女儿想念父亲那种急切的心声,妈妈的眼睛都湿了,抱着安蓝说:“会回来的。”妈妈不想让安蓝看见自己发红的泪眼,在抱着安蓝的时候悄悄地擦去了眼泪,抹去脸上的泪痕。安蓝没有再提“私生女”“第三者”的事了,她不相信,也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妈妈。
不久,月考的成绩发下来了,安蓝如愿以偿的拿了第一名。尽管那时仍然有人在造谣生事,安蓝却无心顾及,他最关心的是和爸爸的相见。安蓝的内心雀跃,急忙地奔向市场想早早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然后见到爸爸。但安蓝告诉妈妈后,妈妈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示意安蓝能见上爸爸。晚上安蓝的妈妈趁安蓝睡着了,给安蓝的爸爸打了电话。
安蓝妈妈很不愿意联系安蓝爸爸,那个埋在心里早已死去的男人。安蓝是在她的父母分手之前就怀上了,后来因为第三者插足,假装米已成炊和男人结了婚,迫于现实的无奈,她成为了一个单亲妈妈。安蓝妈妈像拔刺一样拨通了男人的电话,每听到一声按键声,心就会猛烈抽搐一番。就在等待男人接听的那段时间,她的手在不断颤抖,嗓子总感觉有东西掐住,发不出声。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想这些年都没怎么见面,不知从何说起。电话号码还是几年前男人在街上偶然碰见她,留给她的,说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只是她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唯独今天她狠下了心,算是为了女儿。电话接通了,听筒那边男人小心的问候,此时,安蓝妈妈站在电话旁,双手迟暮地拿着听筒沉默了,过了几秒钟,她终于向男人说出打电话的初衷,希望男人能够参加女儿的家长会,让安蓝好好地看看爸爸的模样。男人听后随即便是沉寂,她猜想男人不会答应,因为在女儿的初中毕业典礼上,她们见面了,会面的尴尬不言而喻。安蓝把她介绍给好朋友的父母认识时,她看到了朋友父母满脸的惊讶和恐慌,那是十几年前两张熟悉的脸。典礼结束后,她就嘱咐安蓝少跟那种官宦子女有交集。她没有说明原因,只是一个劲地叹气,像是被命运的大石压住后,拼命地喘气,试图抗拒这沉重的宿命,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憎恨的女人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用挑衅的眼神瞥视她,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在害怕什么或是在躲避什么。致使典礼刚结束,她就拉着安蓝往出走。那个她打心眼憎恨的女人,剥夺了她的爱情,剥夺了女儿的父亲,剥夺了她的生活,然而时间让她渐渐忘却对女人的恨意。
就在她猜想男人不会答应,她打算哀声恳求的时候,男人说了一句‘好的’,她大吃一惊,低微地说着‘谢谢’,像是哑语,只有一个可辨的口型,恐怕男人是听不见的。
家长会那天,男人去了安蓝的学校,站在树下等待安蓝。安蓝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充满陌生,同时又充满期待,毕竟是安蓝‘第一次’见爸爸,其实这是第二次见爸爸了,只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当安蓝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时,吓住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明明是朋友的爸爸,然而在一旁的妈妈的一句话让安蓝不得不信,妈妈说‘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爸爸’。瞬间,安蓝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事,只是不明白到底谁是第三者,是妈妈?还是初中毕业典礼上那个骄奢的女人?不过当时的她可没想过这个问题。安蓝没有叫‘爸爸’,没有说任何话,哭着离开了。她终于明白了朋友与她绝交的理由——妈妈与朋友的父母三人的感情纠葛。但谁才是第三者呢?这是她回家以后猜想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