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患上了梅毒是他们又再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的,握着手里的化验单,梅魂几尽崩溃,她绝不会料到,看似最爱她的丈夫,竟然是那种喜好沾花惹草的人。哭有什么用呢,哭不回旧日的温存,哭不回曾经的山盟海誓。女人啊女人,在这样时候,你们总会以一颗仁慈宽容的心去救赎那些肮脏的灵魂。上帝所创造的女人,总是脆弱又容易屈服的。对于这件事,刘雨辰给出的解释说纯粹是她不在身边时内心空虚所铸就的错。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难道,空虚,也是梅魂的错吗?虽然很多的对与错我们都无法分辨,可是这种特定的错误,我们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梅魂原谅了他。
随着战事愈加紧急,战争形势越发严峻,刘雨辰把梅魂遣回了上海,而他独留南京。虽然梅魂不舍,心也有余悸,但也只能静置等候,希望战争能够尽早结束,盼着刘雨辰去接她。就是这一次,这段风雨中飘摇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再没有了挽救的可能。可是,梅魂却傻傻地等待了十年。十年啊,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多么宝贵的时光,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经得起等待。一等就是十年,在这期间,已经三十几岁的梅魂也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最终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她还是要去寻个究竟。此时的她已经改名为陈羽新,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次她下身大量出血,差点丧命,为了纪念她的重生,所以改成了此名。拖着单薄瘦弱的病躯南下,心酸也只有她一个人懂。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她还是没有亲眼见着他。只因刘雨辰在给她的信中聊聊的几字,战事将停,速回上海等候。梅魂还天真地以为刘雨辰并没有负她,美梦还一直延续着。回到上海的梅魂,把家重新布置的妥妥当当,清新宜人。这一等,几个月就过去了。自从日军投降,中国太平,一片祥和繁忙的景象。而此时刘雨辰身处新疆,是再不回来了的,连离婚协议都已经拟好让他的朋友转交给梅魂。再三挣扎,梅魂无奈心一横,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曲终,人散。
梅魂的第三次婚姻是她一生中最豪华铺张的一次,与其说她嫁给了那个囚犯,还不如说她嫁给了对刘雨辰的仇恨。当时的梅魂已经愿意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并在雨辰的一个旧相识的报社任编辑工作,专职采访狱中的囚犯。那个与他结婚的囚犯犯就是在那个期间认识。囚犯出狱后向梅魂求婚,梅魂冷眼相待,她的心已经死了,固执流淌着的血液也是冷的。她虽然再也不相信任男人,可是在她的心里,总留有对刘雨辰的期待。她,忘不了他。一直到她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梅魂心里盼的念的,依然还是那个让她心力交瘁的名字。就因为在酒店与刘雨辰一家子的简单相遇,促使她在几天后完成了那次隆重的婚礼。一瞬间,上海各处报社都刊登了她即将结婚的消息。地点就是那个他们碰面的酒店。这些,只做给一个人看,她懂,他也懂。她想让他知道,她活得很好。要强的心,非得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才肯罢休。与杀人犯的婚姻,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体。仪式一结束,梅魂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是留存的伤痕也更深,更痛。
梅魂是聂士成的外孙女,聂士成是历史上战绩累累的功臣。她的一生,还应该提到一个人,那就是周恩来的妻子邓颖超女士,邓颖超就是梅魂的姐姐。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十几岁的梅魂有幸结识了邓颖超的母亲,也就是杨振德女士。当时杨振德是一所学校的教员,是她的学生把梅魂带回女生宿舍而有幸结识。梅魂当时是国民军中的一名女兵,听到梅魂诉说自己父母已经过世,一个人漂泊于这个乱世时,杨振德掉下了同情的泪水。杨振德当即决定收梅魂做自己的女儿,而且还沿用了古老的说法,让梅魂重新从开口的裤裆中出来,当作是重生了一次。于是梅魂与邓颖超的姐妹关系由此形成。
由于政局突变,梅魂所认的弟弟一家迁往台湾,她却由于杀人犯的牵绊而错失了前去台湾的良机,工作也没了。甩掉了某后,一个人独自返回公寓,给远在北平的邓颖超姐姐写信,并附上照片,希望能通过庆龄的关系找到一份工作。解放后的中国由共产党统治,这片沉闷已久的土地正处于百废待兴的历史改革中。对于工作各方面的要求都提升了高度,人们需要通过学习考核才可以任职。不久之后梅魂就收到了来信,内容是邀请她前往北平,此信为邓颖超的秘书代写。梅魂只身前往,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姐姐。这一切都似真似幻,让她激动得难以置信。通过姐姐的关系,她进了某大学,然后实习,顺利地得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本来好日子就要来临,可是不知为何周围的同事对她和刘雨辰的事都有所听闻,梅魂不堪这种议论,所以工作一调再调。最后迫于无奈回到上海,可是上海那边却找不到了合适的岗位。费尽周折的她,又失业了。到公园散心的梅魂,正为找不到合适的公寓犯愁,没想到竟遇见了参加解放战斗时的部员。这一次的偶遇,给梅魂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文革,从此在梅魂的心中有了深痛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