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梁如梦初醒,一袭寒意将我带回了现实,终于开始了虔诚的祭奠,恍惚晓得那些闪烁的灵魂正游荡四周,在风里引吭高歌,歌声弹起薄薄的尘,在尘埃横起的一瞬,所有的伟大和渺小在这山骨,这奈何的尽头,这生命的终点阴阳鱼一般的合二为一,命运的塔罗不管有着多少演变,容颜谢后,不都还是几根白骨、一抔黄土、半碗孟婆、一方有字抑或是无字的残碑。许多碑下依山傍水的脉气也在保佑着这土地几许荣枯,那么多年来,每年都看着这改变,早几年,漫山的香火,文革年代遗留下的黄铜喇叭,一遍一遍重复着“注意事项”。每每踏进这方土地,似乎是踏破了限制,回到了那我却是不存在的当年,流年轻擦,如今变成音响播放的语调,尽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更何况,在这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兴许年复一年都会有那么些个可爱的人儿勘破时间勘破空间袖手天下。只是不晓得,千度荣枯之后,会不会有人在我的骨灰焚香焚唱,有没有萦绕出我的模样,会不会我的转世又站上这方泥土,不知道。
返程时,清明的雨终究还是下了,悄无声息的,没有惊动世界,虽说有些迟到了,但聊胜于无呀。漫天碧透的渺雨,是从碧落吹来的吧,仿佛没有一丝重量,轻轻呵一口气也能改变她落下的方向。三四更天,子午的寒气不歇,小城也被迫披上了袈裟,优雅的摹了半面淡妆,远方的重楼已经不是依稀可见,是被埋葬进梦里了吧,不然又去哪找这粘衣不湿的繁花呢,去哪找这魂牵康桥的小城,这隔绝俗世的初春。也许,只有这喧嚣不息的车水马龙,才是判断梦和现实的绒甲,盛世繁华,天地肃杀,君临天下。的确,只有看惯闹嚷不止的蒙太奇后,才去寻寻觅觅乡岗的泥泞土地上的老家,去覆了天下,站在村庄尽头,看着那脱落水墨半掩的门,门边褪色的楹联,还有仿佛从春秋时代叠踏而来的柴扉,耳旁传来一声清亮娟秀的犬吠,这才是那最初的起点,是为生命诺下一生芳华的地方。
青春若只如初见,留下的早已不是那负气出走的少年,不管经历真真假假,也最是无暇,兴许岁月的轻擦,无上的令人害怕,也不要留下,不论未来是寂静是喧哗,是冷漠是肃杀,是会留下一身几等的伤疤,不论百年后我的墓前会是有怎样的一地黄花,都让他去吧,凭自己的力量去掀翻浮屠塔只要不吝心中还有一片莲花,不去辜负韶华。千年朱颜改凋栏下,几曲兰舟催发,清明的雨迟迟却还是落下,落下。
落湿透了天把的放纵,却落不下这几许美丽的未来和我的眼瞳。
春雨阑珊薄衾寒……
木木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