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触社会的我,每天在茶楼里看着各色各样上流社会的人,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与无奈,也懂得了不少东西,其实生活的富足只是个外包装,每个人都有别人所不为知的东西,就像一个外表光滑鲜艳的苹果,里面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
那个夏天,阳光很热烈,好像能把一切,甚至记忆都融化掉。我和April认识了好多朋友,有果果,小麦,还有昊然。果果和小麦也是打工仔,不过她们大我和April一届,而昊然是个工作族,和我们一般大,年轻但不张扬。
一个月很快过去,我和April如愿的拿到了2000元。一通挥霍后,夜幕也悄然降临。我们走在街上,微风迎面吹来,很轻柔,很舒服。我发现上海的夜的确是很美。April问我,落落,你和阿木……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说,April,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说我说就能决定得了的,我们身边有太多双眼睛,太多的想法,我必须权衡那些东西,这就是我的生活。落落,April换了一种明媚的语调,你觉得昊然怎么样,不错的男孩子哦。昊然?脑子里一闪而过他那张棱角分明带着英气的脸,高高帅帅的,很标准的身材,结实又不臃肿的肩膀,靠上去应该很有安全感吧。其实,认识昊然的过程很简单,仅仅事因为他第一次去茶楼的时候很儒雅的对我说,请给我一杯那些花儿好吗?那些花儿事一种花茶,清淡如水,乍一尝没有什么味道,只有细细的品味才能感觉出那种清新脱俗的芬芳。很少有人喜欢,但却是我的最爱。我总觉得喜欢那些花儿的人一定是有故事的,如我。我看着昊然一时回不过神来,揣测着在他的身上会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半晌,他再一次微笑着对我说,你不知道这样看别人不礼貌吗?我一下子羞红了脸,低头,转身,他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喜欢那些花儿吗?
后来April总是拿这件事取笑我,说这是场暧昧的邂逅。
那年夏天,那些花儿这首歌甚是流行,大街小巷到处都弥漫着朴树干净的声音。朴树的歌一如他的性格,不矫揉造作,不歇斯底里,听起来平淡如水,却能让人的心底激起一层层的波澜。我很快对这首歌痴迷起来,让我意外的是昊然也很欣赏,他评价说曲子和词都好的歌才是唯美的。我才发现他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也有着如此细腻的感情。
就是这样,因为那些花儿,我和昊然熟络起来,直到现在。
一阵微风把我的思绪牵引回现实。我说,April,别乱讲。她却一副怪笑,我的第六感很准,不信,就等着瞧吧。我不知道她搞的什么鬼,便不再说话。闪念间阿木的脸突然浮现,我一直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我真的忘记阿木了吗?那些在一起的日子里发生过的美好我真的能干干净净的忘掉吗……April的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身,看到昊然满头大汗一脸紧张的喘着粗气,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竟拉过我一把抱住,一副失而复得的样子。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我只是感觉到昊然的肩膀真的很厚实,在他的怀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这感觉像磁铁一样把你吸在那里,无力逃脱。
后来我才知道是April搞的鬼,昊然以为我发生了意外才会那么着急。但那晚我还是失眠了,这样近距离的和一个男孩接触,毕竟还是第一次,除了阿木,昊然是第一个让我在夜晚想起的男孩子,而且感觉是那么真实……
不久后,昊然出差去了外地,用简讯聊天已经成为我们每天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从April那里知道了有关阿木的事。他问我,如果有人可以代替阿木,你愿意接受吗?谁也替代不了阿木。我这样硬帮帮的回过去。几秒钟后昊然回我,落落,你不是怀旧,而是不敢面对新的东西。你克服不了自己心里的阴影。漆黑的夜里,手机深蓝的萤幕上昊然的话直逼进我的心脏,我一抖,手机掉落,很快便融入黑暗中,我摸索着拾起它,按了关机键……
几天后,April的电话打到寝室来,丫头,玩失踪啊,害我找不到你,赶快给我开机。我点点头,忘记了电话不能传递我点头的样子。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昊然的简讯雪片一般的涌进来,我第一次有了种被珍惜的感觉,他让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也有人会焦急的找寻我。可我必须告诉他关于我的家庭,我的经历,让他了解,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谈及感情的,我并不是为自己生活,也在为妈妈活着,我延续着她的生命,也背负着太多的包袱,这些包袱来自于好多因素,其中一个就是阿木,虽然我们从来没有开始,更谈不上结束,但在我心里,那段经历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得了的,它就像一个刺青一样印在我的身上,也许它会被淡化,但却不会消失,这是每个男孩都接受不了的。过不了一会,昊然打来电话,声音听起来那么憔悴:落落,我真的喜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故作轻松的说,好啊,那你就放弃工作,回来,当面向我表白。你行么!最后一句我说的很轻蔑,那边是久久的沉默,我放下电话觉得心里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