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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公(4)

作者:陈耳步
来源:网络 时间:2012-02-17 19:59 阅读:535次   我要投稿   作品点评

那个曾经头上裹着围巾,和我一起大笑的人。那个曾经挥挥手,尴尬地说自己不识字的人。那个曾经喜欢穿着绿色军大衣,手上夹根烟的人。那个撑着拐杖,有着倔强身影和温暖笑容的人。那个世界上我很在乎的人。他,就这样走了,而我却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泪水滑过唇边,开始叭嗒叭嗒地往下掉,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大声地哭出来,只能不时地用衣袖狼狈地抹去眼泪。不知道是长辈们谁先带头呜呜地哭出了声,仿佛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这些天来不断积压的难过、悲伤、遗憾都集结在了一起,我的心猛地一酸,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在大学里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做同一个梦。

梦中外公开始总是对着我微微地笑,然后就转身离开,留给我一个定格的背影,而我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却总是一见面就嚎啕大哭,怎么止也止不住。

以前总以为人在梦中是自由的,信马由缰,无所不能。这个梦却让我发现原来不管是在现实还是梦中,我们都是无力的。总想着要写点什么东西,但是数次提笔,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直到前段时间偶然读了龙应台的《目送》,里面有一段话让我心生涟漪,至今印象深刻: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原来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人生或许只有到了一定的岁月,突然有一天回首过往,对原来懵懵懂懂的情感或事物才会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曾经很喜欢看生长的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大树,觉得一树的绿格外让人心动,最好再有一些花作点缀就更完美了。而当冬天枯叶满地,只剩光秃秃的树干站在那里的时候,却有种莫名的悲伤和忧愁,也会感叹年华易老,岁月难回,暗自憧憬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来海南之后,发现路两边的大树一年四季常青,却突然很怀念当初家乡冬天时树的光景,暗忖原来那也是一种美,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认真感受和欣赏过而已。

慢慢的,我开始觉得生老病死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了,人在生命的每个阶段都以不同的姿态活着,各种姿态有着各种的美。我也对没有见到外公最后一面这件事开始慢慢释怀,相信他只是到了生命的另一阶段,以另一种姿态活着,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谨以此文献给你,我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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