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最好不要吸烟啊。”
我忍着呛出的泪,眼前的白衣少年再次让我语塞了。
“哦……”
“原来你也是S大的,还记得我吗?我叫纪云洛,周六来看辩论赛吧。”
“哦……”满腹的开场白卡在嗓子里,脸上又是一阵火辣。
“你怎么总是哦啊,你叫什么名字?”
“商羽心。”我把拆开的烟递给他,手紧张的发抖,“那个……这是你的烟,不好意思。”嘴里清凉的薄荷味开始蔓延。
“在你这啊,还留着呢。我不抽女式烟的,那是帮朋友买的,现在送给你吧。”
“谢谢。”我从来没吸过烟,想解释可是在他面前总也说不出话。
“你是第一次吸烟吧,女孩子还是不要吸烟的好。”
“你怎么知道?”
“这还看不出来嘛。”响起的手机铃声提醒他离开,“记得来看辩论赛啊。”
他转身离开,径直走向食堂窗边的桌子,那里有香喷喷的饭菜,还有对他笑的白衣女孩。
夏日的皮肤仿佛一块块开始冻结,我机械地移动着身体,刚刚还在火中煮到沸腾的心一寸寸凉下去。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他的铃声,我现在的心情。
辩论赛如约而至,甚至没在意他们打的什么辩题,我痴痴的看着西装里瘦削的身体,随着大家拍手,嘴角上扬的弧度定格在脸上,直到结束才发现脸上的肌肉笑的有些僵硬了。
他是最佳辩手,在掌声中笑着向大家鞠躬,他满含笑意的眼睛扫过大半个教室,却迟迟未给角落里的我任何光明。
“怎么样?”我失落的离开狂欢的人群,冰凉的手再次拍在肩上,淡淡的烟草味伴着好听的声音飘来。
“挺棒的。”我回头看他,那张纯净的没有一点杂质的脸。
“呵呵,去哪啊?”
“回家。”
“我送你。”他轻轻揽过我的肩,我真后悔自己像只受伤的小羊一样躲开,一路上纠结着要不要放下我该死的自尊,宁可被动一点,上前拉他的手或者挽着他的胳膊。可是一直犹豫到上车,也没伸出这双不争气的手。
坐在大巴车上,我不安的扭头看着窗外,逃避着纪云洛那清澈而柔情的眼神,我怕看久了,会融化在他温暖的目光中。
窗外的绿色一点点退去,又迎来新的郁郁葱葱,我的眼睛在绿油油的茂盛中迷茫起来。旁边的男孩在做什么,静静的不说一句话,我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
转动僵硬的脖子,碰上他温热的唇,来不及闪躲,我瞬间感到心跳停止,不知所措的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自己的手。我紧紧闭上眼睛,直到感觉不到他温热的呼吸,直到他用冰凉的手指捏着我的鼻子说小家伙。
他会讲好多故事,天上的地下的恐怖的悬疑的童话的真实的,他还喜欢郭德纲的相声,丰富的表情,搞笑的言语,让这个雪中来的瘦削男孩的形象在我心中丰满起来。
他说:“我告别了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日子,以二十一岁的高龄带上假发毅然决然还俗去了,为了你。”
我笑:“你是雪中来的吗?”
“不对,我生在夏天。”
我说我不喜欢夏天,我怕热,我也怕火。
“我也怕火。”
“你知道吗,我爸妈在一场大火中去世了。”
“你知道吗,我妈是练法轮功自焚死的。”
两个怕火的孩子的相遇是上天刻意安排的吧,看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显得无比短暂。
他挥手,我上楼。
我的药橱里横七竖八躺着一个个黄色的小瓶子,看着它们我的心又疼起来。这些叫保心丸的家伙你们能保护我的心脏到什么时候?如果我的心脏停止跳到,云洛会不会为我伤心?恋爱这个遥不可及的词语,对脆弱的生命来说太不负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