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那里,很不自在,激动一阵一阵涌来,脸红得厉害。我说,崔雪,不太好吧?她说,放心啦,我不会那么霸道的,我们只是假装而已!我还是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她说,哎,你很过分唉,我好歹也是一美女好不好?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我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崔雪,真拿你没办法,我只好勉为其难啦!她说,老夏,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强人所难?我说,嗯,你知道强人所难是什么意思吗?强人所难就是说强人也很难办到的意思。崔雪哈哈大笑起来,眼神灵动。她说,所以你是超强人。我们再次大笑。
足球滚到我们脚下时,一个胖乎乎的小孩走了过来。他说姐姐把球抛给我好不好?崔雪举起球笑了笑,他走了过来。接过球时他说姐姐你真好看,像电视里的姐姐。崔雪伸过手摸了摸他的脸说真乖!小孩说,姐姐给我签个名好不好?我过去拿枝笔来。崔雪说,老夏,你看,没办法吧?你会不会吃醋?那一刻,崔雪面若桃花,灿烂绽放。
(四)
崔雪基础不太好,但学得很努力,超出了我的想象。中专学校数学难度明显跟不上高中,英语也有些低级。
她早自修总是到得很早,没有一次在我之后。我第二个进教室时,她往往已经背完了一个单元的单词。看着仍然睡眼朦胧的我,她总是说,带着嘲弄的口吻,So, boy, you are late again! 然后从抽屉里掏出我头一天晚上给她安排的数学练习题递给我说,帮我看看吧,中午给我讲讲不足。我说,又熬到深夜?她说哪能呢?So easy! 我哭笑不得。
她偶尔也会在练习簿里夹些小纸条说些感谢我的话,或者盖着早点放在我的桌上然后等着听我看到时的尖叫再转过头来问我说,温暖吧?像个顽皮的小孩子。
崔雪的成绩进步得很快,元旦前的月考她考进了班里前二十名。班主任宣布成绩的时候她明显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啊地叫出声来。要知道在我们学校,考进文科班里前二十名就意味着基本能进本科线的。班主任很认真地表扬了她,问她愿不愿意担任我们班元旦晚会的主持人?她傻傻地站起来说,好啊好啊,我想和老夏一块儿主持!班主任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很快的淡定下来,他说,好的,那你们准备一下,搜集一下同学们的节目,只有几天的时间了。教室后面响起一片嘘声,班主任出去时,无数的纸团朝我飞来。
(五)
元旦那晚,学校每个班都在搞晚会,热闹非凡。
那晚崔雪打扮得很漂亮,但不浮华。她的主持才华展现得淋漓尽致。主持,拉歌,表演,活跃气氛,崔雪台上台下,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我成了最好的陪衬。学校领导转到我们班来观看晚会时,崔雪更是发挥得机智敏捷,大方得体。校长五音不全,几次推掉话筒拒绝唱歌,但崔雪总是不停地发动我们班的拉拉队喊口号,气氛热闹到了极限。校长终于盛情难却,为我们演唱了一首《红梅赞》。他的一句都没在调上的表演,把我们笑出了眼泪。
崔雪表演节目的时候,我被人叫出了教室。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夹着我把我架到了走廊的角落。一人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凶巴巴地问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喜欢崔雪?我有些害怕,那天答应假装崔雪男朋友时的担心终于成了现实。我没有说话,他们也没给我机会,拳头雨点般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来不及感觉哪儿疼就被打倒在地。崔雪出来得很及时,她跑过来大喊了一声你们给我住手,然后脸色铁青地把他们推开然后拉起我。崔雪拉着我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但是她的声音仍然镇定,她说,你们谁要敢再动老夏一下,我跟你们没完,大不了以后走着瞧!我很担心他们会为难崔雪,却也无能为力。那帮人不知道是真地惊住了,还是觉得已经出了气就想算了。他们说,臭小子,你真他妈的无用,还要个女的罩你!然后匆匆下了楼。
崔雪转过身看我时,脸色苍白。她说,老夏,你疼不疼?我说,没事的,晚会怎么样了?然后鼻血一涌而下。她哗的一下就哭出声来,眼泪如泉般涌出。她说,傻瓜,还说没事!教室里舒由在表演街舞,音响声音太大,气氛很是活跃,没有认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擦了鼻血,陪崔雪悄悄走了进去。后面的节目基本上都是我主持的,崔雪情绪不太好,那晚我送她回家时她还在抽泣着对我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