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离景、近况、笑语、喧哗。
不断有人眼前身后地来来去去,握手的,拍肩的,拥抱的,都是从内心向外热着。
那些光滑的脸上都被刻了深痕,即便表面浅些,心里也不见的不是纵横交错。
照例,相聚是要喝酒的。
都是快近不惑的人,难得一次放纵的滋味,都是拼了命地灌下来。
一时间,闹哄哄地,都自信与时光较量的从容不迫。
从他刚进来她便看到了他。
看他微微发福的身躯,有些秃顶的头发,还有很难得留存长久的笑容。
长时间的迟钝已令她不再午夜梦回时被自己的哭喊而感动,她觉得他应该是懂她的,像懂的一根草或者一朵花。
她本就是一本旁人看来苍白乏味的书,是他翻开她的精彩,而她的选择与结局更是他早该预知的。
当他与她对坐,隔着桌,隔着杯盏,隔着一些沸腾的人声,竟是无语。
她一张笑脸下暗淡的目,还有浅显的皱纹,都是他所陌生的。
忽然间心便暖了,只要是这个人,不管她是老到白发苍茫苍,还是步履蹒跚,她就是我安稳的地方。
伸手拉着她的,默了滔滔的言说,舒了恻恻的情怀,哪些如梦的过往便暂且停驻了一成不变的脚步。
她记得自己曾经柔软的小手被他纂在手心,而今却是早已因劳累而变形变糙的失了温暖的手,在他湿润的手心,感觉迟缓。
一时间干涸的眼,被一层水雾弥漫。
习惯性地右后方瞥了去,却是一堆空荡荡的椅子,无人、亦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