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敏选择离开这座自己曾开心幸福生活了二年的小城。
列车开动时,敏忍不住哭了。敏想高高抬起头,不让泪水洒落,但敏发现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任凭泪水流淌。也许,泪流尽了,心累了,痛也麻木了。
小城在车轮忽快忽慢的前行中渐行渐远,映入眼中的,不再是熟悉的一切。深夜,似是疲倦又像是在等待的列车在一偏僻的小站停了,没有人上,没有人下,只是静静的停着。推开窗户,敏想寻找着什么,可眼前的一切随着距离的推移已面目全非,连空气都是陌生的。
已是深秋,有几片黄叶从树上飘落下来,从敏的眼前滑落。敏的泪水禁不住又在眼眶打转,难道,自己只是雨生命中的几片树叶,总有一天要随风飘落。
2年前,敏认识了雨,并跟着雨来到了这座小城——雨的家乡。每一天,雨都用心爱着敏——敏快乐时雨陪着开心,敏落泪时雨陪着伤悲;敏喜欢吃什么水果,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看什么电影,雨都明了;就连敏静静的想着心事,雨也能感应得到,该安静下来时安静,该安慰时慰藉。敏不解,快乐着问原因。“只因你在我心里”,每次,雨都憨笑着回答,于是,敏笑了,幸福着。
然而,雨却提出了分手。
分手的第二天,雨便离开了。敏call了数百遍,雨不回电话;敏把小城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雨。其实,敏只想告诉雨:“你所有的决定,我都会尊重。因为,你同样也在我心里。”
于是,敏决定离开这座小城。临走前,敏给雨留下了一封信:
“雨,我走了,很痛、很累。痛是因为想念你,心都碎了;累,是因为担心你,无法入眠。说分手时你双眼的慌乱告诉了我你的无奈与痛楚。我真的好想与你一起分担,但你没有给我机会,你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你是在躲着我。我走了,有伤悲,更多的是不舍——多想再听听你下班时匆忙回家的脚步声,多想再为你多煲一碗鲜鱼汤,多想再看你一次唱着《甜蜜蜜》时快乐的笑容,多想再看看你心藏有千般无奈却跟我装开心的滑稽样子……雨,我走,是因为我爱着你,我回到了我的家乡——我们曾经相爱的地方,我在那等着你。”
2.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是这样的熟悉……”敏的手机响了,铃声是敏喜欢的一首老歌。
“我在你办公室大门等你,今天是周末,晚上能赏脸一起去吃晚餐吗?”
敏没有拒绝。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执着的一个人。”林边开车边对敏说。
“这不关执着,林,谢谢你。”
“但五年了,你却始终不接受我。”
“林,今晚我们准备吃什么?”敏话音一转。
“你总是这样躲着我。”林不再言语。
已是深夜,敏仍未入睡,敏已形成了习惯,不到凌晨二三点无法入睡。
是在等雨吗?敏苦笑。
敏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了阳台上。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飘到脸上,有些凉意。一阵秋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使得原本寂静的夜更显寂寞。敏微微摊开双手,伸进雨中,雨水在掌心停留了片刻,便沿着手掌纹线缓缓滑落。敏发现,雨水其实更像是泪水。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而这种漫长,又似是无期。敏坚信雨的离开是有苦衷的,最要命的是,敏竟然不明白雨为何要离开自己。敏想了一万种雨离开的理由,但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包括雨爱上了别人。
敏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竟然不能与心爱的人共担苦楚。
于是,敏开始了两地奔波,一边在家里等着,一边利用周末去雨的家乡寻找,直到第五年,雨的父亲因病逝世,敏才停止去雨的家乡寻找雨。那是在雨的父亲葬礼上,雨的母亲,一个纯朴的农村妇女哭泣着央求敏:
“闺女,你不要再找了,我们都已忘了雨,你也忘了吧,不要误了自己。你这样为雨,我们做长辈的都折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