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星期的蛰伏,迈可终於走出大门,重新回到大街上。外面虽然喧哗,有阳光,有往来的车辆,有行人;有的人匆匆来去,好像要去办急事,有的人慢条斯理,好像无所事事。迈可虽然讨厌汽车的喇叭声,今天听起来反而觉得有点悦耳,甚至亲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情不自禁地说:“啊,自由真好”!
他今天也是一身初夏的打扮:头上戴一顶米色捧球帽,前面绣着蓝色的“纽约洋基(NY)”字样,这正好与他的浅色牛仔裤搭配,上衣是白色短袖马球牌POLO衫,穿着一双崭新耐吉球鞋。配上他微微卷曲的黑发、高鼻梁和白皮肤,今天他更英俊潇洒了。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女孩子目光,迈可也咧着嘴,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
上次挨打的事,其实迈可根本没有错,他並没有抢他们的地盘,只是因为迈可贩售的大蔴价钱比较便宜,客人们自动跑到他那里;那些人看他生意越来越旺,抢走了他们的部分客人,心有不甘,就上门来揍他,发洩发洩而已。
迈可也没有把上次的事放在心里,早就丢到九霄云外,算是一次小小的皮肉之苦吧。
在这一星期的蛰伏中,迈可的身影虽然留在室内,可是他的脑子却一直没有闲着。他全面地检讨了现在的情形:工作辛苦,收入不高。他心里暗暗地说“老子不干了”。
他决定转换跑道,放弃贩卖大蔴。去贩卖一种叫“天使的尘埃(angeldust)”的毒品,这种毒品价格相对便宜,但是比大蔴高多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它是化学合成的一种作用强烈的迷幻药。许多中低階层的人买得起。吸食这种药的人,别人远远就能闻到那种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吸食后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感觉轻轻松松,飘飘欲仙的梦幻世界。可是他的身体却失去控制,有的点着头弯着腰,有的甚至躺倒在路边…它是与大蔴完全不同的毒品,大蔴是天然毒品作用和缓,“天使的尘埃”则是化学合成的毒品。
现在迈可已经有二千多元的积蓄,足够他配一次货,所以他伩心实足。
迈可已经通过他的初中同学湯姆联系上了小盤批发商(毒品),那个人就是湯姆的父亲。迈可与他约定在125街和五大道交汇处附近的一家麦当劳见面。
迈可看了一下他的黑色电子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他们的见面时间是十二点。他戴上墨镜,走到三大道的街口叫了一辆黄色出租车。
那个麦当劳离迈可的家並不太远,又没塞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他直接进去了麦当劳就看到湯姆坐在左手边里面一张小桌子上,玩着手机,不时抬起头来看看门口。麦当劳本来就不大,他一眼就能见到湯姆。
湯姆是非洲裔,一米七十多高,略胖,眼睛大大的,鼻子也大大的,嘴唇厚厚,短短的卷頭发。
他看见迈可赶忙上前,伸出右手与迈可互相击掌,然后一个拥抱。虽然平时见面不多,因为是同学,所以两人都感觉很亲切。“嗨!最近怎么样?我的兄弟”湯姆先开口问好,“还好吧,你呢”迈可回答並向他问好。“妈妈虎虎啦”湯姆回答说,两个人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近他们,湯姆只向他说了一声“哈啰”,看长相,迈可估计这就湯姆的父亲。
湯姆马上向他父亲介绍“这是我的同学迈可,湯姆父亲立即伸出手来握住迈可,“哈啰,你好”我是强森”,湯姆父亲自我介绍。迈可立刻回答“我叫迈可,您好!強森先生”。
湯姆父亲的身高、长相基本与湯姆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比较成熟稳重,说话慢条斯理,眼睛里透出聪明敏锐的目光,脸上总是微笑着,让人感觉亲切。他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耐吉”短袖衬衫,配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也是“耐吉”球鞋。
强森叫大家坐下,湯姆和迈可坐在一起,强森单独坐在一边,面朝大门。他问迈可要吃什么,迈可说“隨便”。于是他走到收银台点了三个汉堡和薯条,三杯可口可乐。
他们各自吃着汉堡、薯条,慢慢喝着可口可乐,迈可往薯条上放了很多蕃茄酱,好像每一根薯条吃之前都必须醮一点蕃茄醤。
他们边吃边聊,强森先问迈可喜欢那个球队。美国人见面聊得最多的就是体育方面的,报纸的体育版佔了很多篇幅,家里电视看得最多的也是体育节目。每个人有自己喜欢的球队和明星,他们对明星的崇拜和忠诚心态简直有点失常。
他们都比较喜欢篮球、十棒球、足球(美式)。一般非洲裔比较喜欢篮球,因为篮球对设备、場地要求比较低,许多社区小公园都有几个篮球场,所以他们从小就在那里玩球。条件差的甚至在自家门上装上一个小小圈圈,让二三岁的孩子对准圈圈练习投篮。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他们们总不能老占着麦当劳这个小小的位置。在门外准备回家时,约定了下次交货的地点和时间。强森千叮万嘱迈可做事必须小心翼翼,指点他如何寻找新的客人,如何迴避警察,如何存放货物等等,迈可都一一记住。
今天他们只是见个面,互相认识一下。强森做事很稳重,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卖给陌生人的,一定要通过熟人或朋友的介绍,才能万无一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