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天气开始暖和了,马路两旁的各色海棠花競开,枝头也绽放出点点绿芽,给喧闹的城市带来一些大自然的气息。
太阳光温柔地照在马路上,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商店的玻璃橱窗明亮地展示着各式各样的商品,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人们迫不及待地甩掉厚重的冬装,穿上了五彩缤纷,款式各异,轻盈的春装;有些男士甚至穿上短裤汗衫,年轻的女士们抢着穿上坦露胸背的夏装,生怕失去展示青春胴体的机会。有些女士几乎露出了乳房,只差两点还被小小的胸罩扣住。那些女孩的乳房和臀部特别大,走起路来全胸上下摆动。男人们的眼睛也並不闲着,紧盯着从面前走过的女孩,甚至行“注目礼”!见有漂亮一点的姑娘经过,还故意说声“早安“、“午安”之类的话,或者与身边的男士挤眉弄眼,表示欣赏。一群灰色的的鸽子在马路边啄食,人们将麺包碎片、粟米、餅干碎片丢在街角,牠们对走过的路人毫不惧怕,只有等汽车来时才急忙飞起,等汽车过后又回来啄食,当然牠们也有失手的时候,所以偶尔也会看到被碾死的鸽子,血肉模糊,傍边飞着掉下来的羽毛。
那是2009年的春末夏初时节,这一年迈可已经独立工作,他的“生意”不错。他已经有不少贩卖大蔴的经验,比起他的师傅爱迪来,他要灵活得多,因此他到处逢源!单从他忙碌着打电话的样子,就能猜出他“生意兴隆”。
他索性将分装成小包的一部分大蔴藏在自己裤裆里,有客人来时,他警惕地怀视左右,见没有人经过,迅速从裤裆里取出已分装好的大蔴,快速完成钱货交易,並立即离开。虽然他的行为有点冒险,不像爱迪那样小心慬慎,好在他那条街经过的行人、车辆也比较少,又是单行道。
中午时分,他回家一次,把赚来的钱放在家里的冰箱里角,再把一些分装好的大蔴从厨房垃圾桶底部取出,放到裤裆里。然后回到街上随便买点鸡翅膀,一边走一边啃着:两只眼睛还是不仃地扫描四方,辨识着面前走过的行人。
其实迈可行事既大胆又慬慎。他很少去商店买那些名贵的时装和球鞋,他的穿着並不十分光鲜。他说穿得太光鲜容易招来警
察的注意,所以他尽量把自己打扮成普通的路人。
迈可这人,文化虽然不高(初中还没畢业就辍学了),野心却不少。贩卖大蔴只能赚些蝇头小利,他心有不甘。他想:这样忙忙碌碌,钱却不见多起来。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终有一天,他要卖更高档的毒品。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黑云在城市上空堆积,好像马上就要下雨。迈可把右手放在前额,仰望南边的天空,黑云正缓慢地向他的方向移动,他估计不久雨就会下来。其实,这天气用不着他估计,收音机和电视机几乎每小时都有气象报告。迈可他偏偏看电视不看气象节目,也不听收音机。
下午四点左右,他像往常一样在人行道上“踱步”,心里担心雨随时会下来……。
突然,从南边街角窜出五六个大汉,向他扑来。他一看形势不妙,准备拔腿逃跑,说时迟那时快,大汉们已经赶到他的面前:一个在后面抓住他的衣领,一个在前面挡住他的去路,不分青红皂白,向他的脸上、胸部猛烈挥拳,他大呼“救命…救命…”,后面赶来的人赶快将他放倒,又是一阵猛拳和脚踢,他已连呼救的力气也没有了。打他的人,口里念念有词“狗娘养的,让你长点知识,狗娘养的,让你长点知识,狗娘养的…,说一句打一拳,说一句打拳。又说你敢报警,老子会要你狗命!狗娘养的……。
痛打一阵以后,站在傍边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人说,走!他们就从来的方向逃窜而去……。
迈可已被打得鼻青眼肿,口角边,鼻子里淌着血。他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要打他,他当然不会去报警,自找麻烦。他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这时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经过,问他怎么啦,要不要报警,要不要帮助。迈可连忙说“没事”、“没事”,谢谢你!
那个女的说“真的没事?”“真的没事?”,连续问了两次,迈可只是摇头。她无可奈何地走了,一边走还不仃地回头看迈可。
迈可慢慢地站起来,摸摸裤子口袋内的电话机还在,他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将掉在一傍的棒球帽拾起来戴在头上,将帽舌拼命往下拉,想更多地遮住他受伤的脸。他用左手捂着脸,慢慢地往家里走,好在天已经黑了,也没人看清他的脸,电梯里也没碰到人。
回到家里,他也没有立即清洗脸上的血迹,一头倒他自己房间的床上。这个时候,他妈妈还没有回家……。
这次被打以后,整整一个星期,迈可没有走出大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