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晴朗,太阳早早从大玻璃窗照进来了。这个公寓十九楼的朝东方向,视野宽阔,前面根本没有什么遮挡的物体:三区大桥、高速公路、皇后区的建筑、路傍的树木都一览无遗。
爱迪的睡房也是这个方向,虽然他昨晚拉下了米色百葉窗簾,阳光还是从缝隙中穿透进来。他睁开眼睛就感觉到阳光強烈的刺激,坐起来,瞇着眼向窗口方向望了一下又躺下了。可是,他再也睡不着,抬起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掛钟,惊讶地发现已经九点十分了,干脆坐起来准备起床。
爱迪,不知道他姓什么。今年廿三岁,中等身材,黝黑的皮肤。剃了个平头,仍能见到他一寸多长卷曲的头发,他说话不多,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他是五年前,从加勒比海小岛一个叫牙买加的国家与父母一起移民来纽约的。他的母国是一个人口才二百七十万,面积一万零九百九十一平方公里的蕞尔小国。经济落后,人民贫穷,甘蔗和香蕉是该国的主要产业。它是1962年才从英国殖民地独立出来的国家。
所以,爱迪也能讲一口乡音很浓重的英语,他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还是可以与人交流。像他这样既不愿做体力劳动又没有文化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在纽约也很难找到适合的工作。
他既没有资本也没有人脉,所以只能单打独斗,在附近街上卖一些大麻。这些大麻的货源也比较容易获得:他托人直接从朋友那里用快递公司把包裹寄到一个没有人居住的破房子里,快递公司的人会事先打电话给他,到时候他在那里接包裹。当然,快递公司的员工也不是省油的灯,中间也是有好处的。
警察对贩卖大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兴的时候才去找一下麻烦,把他逮捕,在警察局过几个晚上就出来了,也没有什么重罪起诉他。
今天生意不错,爱迪连续接到几个电话。他们不会直接在街上做交易,通常都在附近商场进行:一个人先进商場,另一个再进去,假装要在商店购物,两人接近时握一下手,交易就完了,然后分别离开商店。店员对他们的交易也装作没有看见。
今天爱迪做了十几单生意,算是不错了。有钱赚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会好起来,他会跑到附近一家服装店去数钱,故意将钱亮出来让店员看见,暗示他有钱别瞧不起他,其实店员才不管他赚多赚少。
这时候他也会哼一些歌曲,或者跟店员开开玩笑,对女店员讲些不三不四的话,甚至触碰她们的身体,吃吃豆腐。
有时候,他也会买几件衣服,或运动鞋,特别是生日的时候,他会化上几百元,犒劳自己。
爱迪对吃向来不太重视,早上买一杯咖啡加一个面包,中午及晚歺也隨便吃点披萨和三文治或炸鸡腿、薯条什么的。回家以后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喝几罐“百威”啤酒,白天在街上行走他是不敢喝的,一方面警察会找麻烦,另一方面小便多了也不方便。
他很少回家吃飯,他的父母也从来不做像样的晚餐,即使有也是叫点外卖什么的。
卖大蔴也赚不到什么大钱,何况他只是单打独斗。后来他虽然有了迈可帮忙,他的收入也没有明显变化。况且迈可这小子头脑灵活,又是土生土长的,跟他干了一年就不干了,后来他自立门户。像他这样新移民,
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技能,只有这样干下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也不指望能发什么大财,做什么大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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