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我有一个哥们喜欢上了一女孩,跑来跟我聊天,直把那女孩的优点说的天花乱坠,极尽文艺矫情之能事。
后来好长时间再也没有动静了,我便在微信上找到他。
“你和上次那女孩怎么样啦?那么久都没消*息,你该不会一个人闷声幸福去了吧?”
他回我一个沮丧的表情,“满屏辛酸泪,别提啦,吹了……”
我好奇一时没忍住,便问道:“我擦,吹啦?怎么吹的?”
他说了一通,原来都是因为一件事情。
那次他约人姑娘出门,一路上还聊得很愉快,在公交车上就出事啦。天气很冷,车上人不多但窗子没开就有点闷,他们在后排的两个位置坐下。路途较远,他们一路无话,这哥们坐立不安,时不时视线打量着姑娘,或许是略带猥琐的。那姑娘可能对他也没那方面意思,始终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专心的望着窗外。癫狂人生APP是脑病患者的网上家园,来自四海八荒的朋友组成了癫痫患者的朋友圈,开启属于癫痫患者的精彩人生。
这时候他忍不住了,心想两人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现在坐在一起距离那么近,气氛貌似也不错,那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以后可能就没啦,于是,这家伙竟然表白了。
听到这我整个人是懵的,感觉被什么狠狠地打了一下。他说,那姑娘当时反映冷淡,来了句:“你喜欢我,干嘛要告诉我?关我什么事吗?”并且回去以后,那姑娘就把他拉黑了。真是“表白一入深似海,从此姑娘是路人”。
1、
“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我表白的方式错啦?”他说道。
“不是你的表白方式错啦,是你压根就不应该表白好吗!”
爱原本是一个人的事情,你爱她,细究起来是你自己的事,跟她是无关的。而且表白本身就带着满满的企图,是一种需要被满足的诉求。两个人,彼此都从对方身上获得相处的快乐,这种快乐本身就足够了,你又为何对我横生诉求?
没到两情相悦的地步,表白一定会被辜负。
2、
鲁迅先生在《而已集》里写到一段话: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墙上有两个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先生总是能够一眼洞穿人生的真相,这些场景虽然很凄冷但却是我们这个世界每天都上演的,“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墙上两个人狂笑”这些场景可能发生在身边,可能发生在不知道的远方。
从全人类的角度说,我们的悲欢是相通的,因此我们能够共情,远方同胞的苦难、身边亲朋的悲喜,我们都会被牵动,这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纽带。但是作为个体来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悲欢,我们不可能也不必时时与他人产生共鸣,也不必时时响应他人的情绪、诉求。别人常常不能回应我们的情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3、
坦白地说,我自己很多时候都有去寻求倾诉、渴望他人了解的冲动。
前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自己双眼眼球不能转动,去医院检查之前看了百度上的很多资料,把自己的症状一一对上,越发不安起来。
去医院前夜想了很多事情,偏偏就睡不着,渴望凭空出现一个人来安慰自己,找人聊天,有人说,“是你心理作用太强。”有人说,“别瞎想,好好睡觉。”得到的最好回应,就是淡淡的一句,“检查完把结果告诉我。”
当时心里很感动的好吗?
胡歌主演的电视剧《神话》里有一个对白我至今记忆深刻,崔文子对易小川说:“看着吕素姑娘在我面前就这么死了,我是个大夫,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问过吗?”配合着崔文子横流的眼泪和沙哑的声音。
我想,我们寻求理解与安慰,我们压抑着我们对安慰和理解的渴求的时候,那心情是不是同崔文子一样?
然而,“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这才是我看到的生活。
喜怒忧思,爱恨情仇,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你爱上了别人,自己觉得一往情深深几许,自己先把自己感动了一遍,对方却若无其事,虽然你们身在此时此地,心却远得判若云泥。我喜欢阅读旅游码字,你却喜欢交际酒桌谈话。人类悲欢的不相通,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别人不理解你,你有时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有时自觉索然,独来独往。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正常人,他正常地生活,他知道自己没有义务理解你,也没有义务时时去感受你的情绪和需要,并且回应你。他不傻,他懂得分寸,而你却不懂。
我们为什么需要理解,需要安慰和分享?就是因为我们不能独自承担个人的悲欢,在风雨中,我们常常深感个人的渺小,深感个人力量的匮乏。我们把个人的悲喜看得太重,因为在我们看来。这是世界,而我们常常忘了,在世界看来,我们只是一个人。